夏天结束的瞬间
查看话题 >园艺小白的花园养成记——客人(一)

在夏天即将结束的时候,重回豆瓣。
古语云: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但是与我而言,这个悠长的夏天,天空中似乎总有一块云。
一位友邻在豆瓣上说:永远要保有用脚投票的权利。但能够保有这份权利,和能力有关,和曾经的选择有关,还得拜托一点点的幸运。
在棋局中纠缠了半年时间,一切虽未尘埃落定,但结局已经初见端倪。我的心情也从当初的激荡,变得佛系了。该来的总要来,该去的总会去,不变的是时间和生命。
年初许诺自己的正在慢慢兑现:一次系统的园艺学习已经开始,年中完成了7门课的考试:园艺通论、植物育种、植物栽培、无土栽培、生物技术、产品加工……下半年继续学习:花卉学、土壤肥料、产品贮运、乡村治理与乡村建设……

我可能是班上年纪最大的学生,不敢说成绩最好,但绝对是最拼的,因为学的越多,发现自己不懂的越多。时钟在我耳边滴答作响,当告别了平台化的思维和运作惯性、双脚从云端踩回到泥土上时,和我在同一条跑道上竞速的:有大环境,有年龄,还有我的心。
一位南京的私家花园主人曾经说过:植物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你付出多少,就一定会收获多少。这位花园主人用一座100平米的屋顶花园,描绘了一幅与家庭有关的生活图景——所有家人都能在花园找到自己的位置,所有家人都在与植物的相处中一起成长。
我呢?当初为还愿而修建的花园,正在成为我生命中的另一个起点。在这里,我希望找到的是勇气,是力量,或许还有新的可能性。
说说花园里的变化吧。
燠热的夏天,除了带来淋漓的汗水,还有丰沛的雨水。每个周末给花园浇水的工作省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很多意想不到的客人……
在一个闷热的夏天黄昏,我见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只刺猬,如果不是那些隔着棉手套都能清楚感受到的尖刺,我会觉得这个卡在水管间的小东西,就是一只大老鼠。同事说,刺猬是福星,应该善待。我用两只棉手套托着,小心地把它送到黄杨树篱外。

另一位不速之客是一只蛤蟆,当时它正躲在玉簪硕大的叶子下。时至今日,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只蛤蟆是怎样跋山涉水来到这个北方没有池塘的居民区里,又是怎样躲过一辆辆汽车,来到我的花园中,至今仍是一个谜。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在我惊扰它后,一夕之间,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至于虫。今年花园里最让我苦恼的不在是蓟马,而是另一种更为凶猛的小东西——刺蛾。它们成群结队,啃光了半棵樱桃的叶子,祸害了三四棵月季、蔷薇,还有日本枫。每天早晚是它们最活跃的时候,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们长满毛刺和倒钩的黄绿色身体,紧贴在叶子的背面,大口大口地舔舐着叶片上甜美的叶绿素。几天下来,一米多高的月季就只剩光秃秃的枝条了。

第一次和它们遭遇是在拔草的时候,赤手空拳的我意外触碰到了樱桃树上刺蛾的身体,妈妈是这样形容之后的事:只听我“嗷”的一声,从院中窜回屋里,举着手大喊:“快帮我找胶带!”
刺蛾身上的毛刺尖端有倒钩,还会分泌偏酸性的毒液,人被蛰到的地方会红肿疼痛,严重的甚至会出现呼吸困难。所以在东北,刺蛾的别名又叫“ 荆条虎”、“洋辣子”。


处理刺蛾蜇伤的最好办法是用胶带把毛刺粘出来,再用肥皂反复清洗伤口,用碱性的皂液中和酸性的毒液。当然,这个清洗的过程会非常疼。
清洗之后,我带上医用橡胶手套开始报复性捉虫,伤口被手套中的汗水刺得生疼,而刺蛾也在我脚下变成了一团团黄绿色的汁水。可是第二天一觉醒来,这些野蛮的小东西早已进军到了其他植物上。

在经历两周的拉锯战后,眼看一棵棵植物变成光杆,我终于选择求助工业文明的产物——农药。
在一个无风的晴朗周末,我穿上工作服,带上护目镜、口罩和帽子,开始打药。当细密的药雨停歇、空气中刺鼻的药味散去,树下的松鳞上出现了很多黄绿色卷曲的刺蛾。这时候我需要做的就是——戴着手套把它们捉出来,然后再踩上一只脚。这样做,除了防治它们苏醒过来钻到松鳞中继续作恶,也是为了防治花园中的其他客人——比如那只流浪的百灵(这是另一个故事)——误食后中毒。
这一局,算我胜利了吗?我并不确定,毕竟一直坚持有机种植的我,还是败在了刺蛾的淫威下,最终选择了给环境带来伤害的化学品。毕竟在居民区这种开放环境中进行生物治虫,操作的难度和成本可想而知。如此一想,超市中那些长相平凡却身娇价贵的有机果蔬,它们应该是当得起那个价格的。
打药前,我采收了今年的第一波薄荷,打成捆晾在阳台的窗外,等晒干后可以做成香囊,放在衣柜里防虫、熏衣服。
此处接受预定,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