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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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赛博物馆里有很多新鲜的光线,在这种环境里看印象派的画作,有一种奇特的美感。奥赛博物馆由过去的巴黎西南火车站改建而成,高而明亮的穹顶,开阔的地面,以及精准的大钟,让展馆本身,也如同一张工业时代的速写。这也是我偏爱这里的原因,阳光从穹顶洒下来,温暖、明亮,光线随日影不断变换角度,把画框切割出更多的影子,时光在此参差错落。
没做攻略,却误打误撞穿对了T恤。身上的图案是恶搞版的《拾麦穗者》,几个人正弯腰捡拾着收割后的麦地,旁边写着不为五斗米折腰“。渺小如我等般的平头百姓,自然是绝对连散碎银子都不会放过的。惊喜地是在这里偶遇了米勒的这幅真迹,必须来一张“同框”。
在欧洲旅行期间,沿途我们邂逅了许多新收割完的农田。粮食倒了下去,大地露了出来,未被割倒的地方浅浅地留在地表,远远看上去,像第二天新长出来的胡茬。有时我分不清农田与普通用地的区别,只远远看到一大片空地上,落满了翻捡麦粒的乌鸦,便知道这里已被收割完毕,静候秋风了。那些被新卷起来的草卷呢?他们是大地的逗点。每走几里就三三两两的出现,逗号、逗号,句号……它们连接起秋冬,又经冬复历春。我也陪远在中国吉林的大姨姥捡过地。秋收以后,抢收的地头上总有被遗落的玉米棒。于是大姨姥就像犁地一般,一垄一垄地转过来。大地那么辽阔,把矮矮的大姨姥显得那么渺小。然而无论她朝哪个方向走,都嵌在我的视野中央。劳动人民的生活图景大致相似,于是画家们把它表现了出来,被挂进了美术馆里,于是有了美感和情绪。其实广阔的生活就是没有围墙的美术馆,它们沾满汗渍,带着辛劳和幸福的味道。
橘园博物馆里只有八幅画,八幅莫奈画笔下的,不同季节、日光、色调下的睡莲。虽然只有八幅,可是却可以有许多许多种梦。就那么在画前站一站也好,看色彩的搭配、看光影的调和,尝试着感受风、情绪,或画家彼时的心境。那一刻,你会认定自己是并不孤独的。
卢浮宫珍藏的是1848年之前的遗珍,奥赛博物馆陈列的是1848年到1914年的杰作,蓬皮杜艺术中心则是后现代主义的天堂。蓬皮杜的建筑设计独出心裁,被人们笑称为“翻肠倒肚式”的工厂。事实上,建筑本身也是后现代建筑艺术品。你可以通过颜色去区别它的水、电、通风和电梯系统。蓝的、黄的、绿的、红的,色彩被“玩”得精彩,和马蒂斯、毕加索、蒙德里安、夏加尔、米罗一样让人惊喜。楼下的空地上,有很多人随意躺倒,旁若无人地享受着“日光浴”;顶楼的水池边,许多鸽子惬意地在水池边歇息。蓬皮杜的气质很平易,不仰望也不俯视,不束之高阁也不流于平庸,不强行归类也不胡乱屈从,每位作家、每个生命都各自“徜徉”在自己的小小天地里,这样的状态好打动人。
还有一点让我非常吃惊,欧洲的博物馆里普遍都有餐厅,有些还不是可乐和三明治那么简单,而是正儿八经的正餐和自助,价格也和外面没什么区别。人们甚至还为了一顿饭在奥赛博物馆的顶楼排起了长队。开始我以为只是偶然现象,可是参馆了圣彼得堡的冬宫、伦敦的大英博物馆、梵蒂冈博物馆和北欧的一些小博物馆,才发现绝非如此。或许在人们的心中,博物馆不是限制、划分和仅属于一小部分人的代名词,而是周末的消遣,是面见好友的地点,是美好生活的一部分。同时,餐厅的收入补充了博物馆的经费,便于更好地提供公众服务。一想到佳肴飘香的博物馆就让我感到平和与放松,一座“好”的博物馆,深深地长在人们的生活里。
先贤祠是世界上的另一座“万神殿”,大门上刻着大大的:“Aux grands hommes,La Patrie reconnasisante”——“伟人们,祖国感谢你们!”这句话高度诠释了这座建筑的内涵,也充分揭示了法国人的价值观。这里也是小说《高老头》中,故事的发生地,因为这个原因,让我更觉此次神圣、英伟。地下室里的路标上反复提示着游客保持肃静,不要打扰在这里安眠的灵魂。我们越发小心翼翼,努力表达我们对伟人们的尊崇。站在居里夫人的墓前最令我感慨。小时候我看过那么多关于她的传记,我也曾去过她那多灾多难的故乡,好多次经历在场,我都与她的生命发生过奇妙的连接。而现在、此刻,她就在距离我半米不到的地方,我仿佛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如果没有那份对真理的探寻和执着,她一定不会走这么远吧!从波兰到法国,从中学教师到双项诺贝尔奖获得者,从孩子的母亲、皮埃尔的夫人到先贤祠里属于她的这个位置。高山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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