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

公交车里，闷的。 人心，燥的。 气氛，适合打架。 坐我旁边老大爷，挂了老伴的视频后，马上又打给了另一个老相好。中间之间无缝衔接。眉开眼笑中显示出了老当益壮。 正当我正在琢磨，这位老大爷是如何做到在两个老太太之间周旋时，后面小伙子，蹭的一声站出来，对着车内前方，外放视频的大汉道：哥们，公共场合呢，注意点影响，插耳机听呗。 全车的目光向后面看来，唯独大汉没回头。 小伙子眉头一皱，此刻，我能感觉到他的面子正在地面上摩擦。 五分钟后，小伙子实在憋不住，大嚎：前面那放视频的，你自己听见得了呗。大早上的，大家上班就车上打个盹，还让你吵起来，有素质没！ 大汉依旧不为所动。小伙子怒气冲到极点，拳头紧攥。 我倒希望他们打起来。趁着混乱可以往大汉屁股上踢两脚，叫你皮。 这种大汉最可恶，从来都是吃软怕硬，尾巴上系鸡毛掸子，装大尾巴狼。 可京城之内，天子脚下，打架不是容易事。 我笑了一下，这种事，我有经验，从小到大积累的经验：对方组织内解决，不要独自出面。 中学时代，每次面对这种“放学后别走”的问题，我都觉的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小军带着两个小弟，来我面前：”铁柱，你要是有种，放学后别走，揍死你丫的“。 “嗯，好，我知道了，我在解题，等会再说。” 解完题，伸个懒腰。 第一节课下课后去办公室转一圈，看看班主任的家长通讯录。 第二节课下课后去电话亭那，给小军妈打电话：阿姨，小军不学好，要和人打架，就今天下午放学后，在学校小路那。 电话那头暴跳如雷：什么！打架！反了他了！这兔崽子！ 我：阿姨您千万别生气，小军就是爱玩，上次考试有进步了，考了39分，提了5分呢。 小军妈：啊！你们考试了？ 我：小军没和您说？可能是最近忙着谈恋爱，还没来得及告诉您，您还别说，这次小军女朋友比上次那个漂亮多了，阿姨好福气。 ”……“ 虽隔着电话，杀气却已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 放学后，对方乌压压一片。 我独自一人，旁边站着小军他妈，他妈手里拿着刚脱下来的拖鞋，怒发冲冠。 还没开战，胜负已分。 后来小军跟我说，铁柱，有本事咱们拉开架势，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你叫我妈来，算什么好汉！ “有空时，有空时，别打扰我看小说。” 再后来，长大后，我发现，大家都是这样解决问题的。 考驾照时，交通局卡人，故意往下刷人，学员路考考不过，在交通局门口闹。 交警们从来都不慌，也没人出面。喝着茶水，唠着磕。 一个电话打给驾校，就说一句话：你们驾校学员在这闹事，你们管不管？！ 教练急急忙忙开着辆破雪铁龙来交通局，挨个递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带走，马上带走。 学员骂骂咧咧的被教练拽走了，临走时觉的不能掉面，还不忘放句狠话：你他娘的等着，老子叫人。 全程不超过20分钟。 我对着检票员说：检票员，你提醒一下那哥们呗，公共场合呢，我心脏不太好，这一气火一上来，心脏加速，就栽这地上了，算谁的？ 检票员一听，走上前去，提醒。大汉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继续外放。 检票员冲我们耸耸肩，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看来大汉是在赌气。 我和小伙子对视一眼，开始扬声。 “哥们儿，你说啊，这四五十岁的人了，咋一点素质都没有？” “就是啊，你说，这公交车上，年轻人上个班够累的，起个大早，想在车上休息会吧，某些人还把视频声放那么大，可真是太懂事理了。” “没办法，人家的自由嘛，素质这东西又不是硬性要求的，这样的人也教不出什么样的好孩子。” 小伙话一出，我心想，完了，对事不对人，不要牵扯下一代。 果然，大汉放下手机：“你说啥！！！”然后向这边快速移动，大有一决雌雄的架势。 我和小伙子站起，检票员拉着大汉，大汉五大三粗，快速变慢速，向这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