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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

一篇关于爷爷的日记

Gillian 2019-08-20 02:44:06

2019.8.20记小爸从中山回来了，说回就回，干净利落。趁着年假，机场租了一辆suv，开回家来了。昨天，遂了爷爷的心愿，举家前往富平，去探望爷爷的姐姐，父亲的二姑，顺便，拍一张全家福。这个愿望，爷爷想了很久了。爷爷十几岁岁离开家乡，至今，再也没拍过一张家族全家福。直到爷爷的大哥，二哥，大姐相继离世，也没有机会拍上一张全家族的合影。昨天，终于拍上了。虽然人数也并不齐全，但这次聚会，可能是历史人数最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四世同堂的全家福了。毕竟，爷爷的二姐因为骨折摔到了脊椎，思维已经不甚清晰，人也消瘦的厉害，没有很长的日子了，万幸还认得爷爷。爷爷很兴奋，提前一天就嘱咐父亲和小爸，一定要买好礼品，营养品，定好酒店，安排好行车路线。特意叮嘱，要给爷爷的二姐买些港荣原味的蒸蛋糕，买些徐福记的沙琪玛，买些葱油味的麻花，絮絮叨叨，像极了兴奋的小孩。爷爷好久没回家乡了。随着爷爷的年龄越来越高，回去一趟消耗太多的精力，他和他的二姐，小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更多的，是家乡的小辈前来探望。在前十年，我总记得爷爷和父亲一大早开着车回富平，每次回去都会带上几套新盘子新碗，分给他的兄弟姐妹。这样的习俗，从未改变。直到爷爷慢慢变老，近几年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每次回去都是亲人离世，不得不回。爷爷是想回去的。昨天，爷爷和他的两个儿子回到了家乡。一路开过车，逛完了所有亲朋好友。设了三桌家宴，把爷爷的亲朋好友能叫的都叫了出来，大团圆。爷爷的大姐大哥家的第四辈最大的已经快二十岁了，比我也就小几岁，却和我差一辈，这种感觉我从未体验过。我至今才知道，原来爷爷的家族如此庞大，在爷爷的背后，竟有这么一大群人的支撑。如今，老一辈里也就只剩下爷爷一个男丁了。据父亲说，爷爷见到了她的姐姐，红了眼眶，但没有流泪。只是不停的握着他姐姐的手，问你还认识我吗。我想，爷爷的心里一定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如果他的姐姐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了。饭吃的很和谐，全家福也拍了一张。拿回来我看了又看，里面竟然只有两三张熟面孔，其余的一个也不认识。也难怪，从出生到现在，也只有在我五岁那年，爷爷领着我回过一次富平，我甚至还记得那时招待我吃东西的老人，如今已经不在了。我去撵家门口养的猪仔，牵着无人靠近的后院的大狼狗巡逻。我的这些英勇事迹，成为了爷爷的亲人们聊天的话柄，至今有富平来的亲戚看到我都说我胆大不怯场。当天去当天回，昨天晚上爷爷就回来了。小爸商量着，今天载着爷爷再出去逛逛，叫上了我。今天是充实的一天，我也更加了解了爷爷一些。清晨，小爸与爷爷去吃了万年不变的豆腐泡，就去了渭南新修的老县城景观，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映衬的爷爷年轻了不少。在小爸的强烈要求下，爷爷换上了短裤，爷爷不喜欢穿短裤，怕膝盖着凉。我才发现，爷爷的腿真细啊，腿上已经没有多少肌肉了，怪不得爷爷的行动近几年变慢了许多。逛过了老县城，去吃海底捞。爷爷对海底捞情有独钟，别的火锅入不了他的法眼，最喜欢海底捞的酒精棉片和黑啤，每次离开都要带走一袋子酒精棉片。吃海底捞，怎么少的了网红吃法，今天带着爷爷，又一次尝试了最新的网红吃法。除了餐前牛肉汤，面筋虾滑，最新的牛肉豆花，番茄牛肉面都要尝试一下。老头爱上了番茄牛肉面，两勺菌汤，一勺番茄汤，一勺牛肉，一根面。这绝妙的搭配，老头一口气吃了两根面。吃过饭，去华山脚下转转吧。一路上，爷爷打开了话匣子。爷爷的前半生，奉献给了渭南市秦腔剧团的三尺舞台，后半生，奉献给了文物考古研究所的三寸算盘。在剧团，遇见了奶奶，那时候奶奶是当红花旦，爷爷是当红小生，郎才女貌，经常一起走南闯北搭台子演出，后来顺水推舟在一起结婚生子。八十年代之前，事业单位不愠不火，人们更向往的是工厂企业，所以剧团的工作也不多，工资也不高。爷爷闲不下，调到了剧团对面的考古研究所，日常怀里揣着万八千块钱走账报账。爷爷挥着手说，那时候他管着渭南很多地区文化类的账，华山那一片就是他管的，他曾经好几次次住在华山脚下都没上去过，倒是跑去山西玩了几回。到了华山脚下的玉泉院，陈抟道士隐居的地方，爷爷说他上次来，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那时候没有这么多新修的建筑，就是最纯粹的道观和牌匾。现在呢，新修的大门，雕塑、牌匾更多了，我更是见到了于右任，贾平凹和江泽民的题词。上次怕华山前怎么没好好逛逛这里呢？小爸一定要走到华山的牌匾给爷爷照张相，我们哼哧哼哧的向前走着，我的机体瞬间想起了两年前爬华山的恐惧，甚至不想再往前走一步。幸好不是很远，牌匾就到了。爷爷走的很慢，走上来像用完了大部分力气，缓了一会。然后便开始抱怨，说这都是后来修的，人工的，没什么意义，他当年上到南峰站在海拔碑前拍照才有意思呢。老头的语气充满了鄙视。可现在的他，还没走到华山的检票口，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拍照完毕，打道回府，高速一路畅通，爷爷今天心情很好，面色都精神了很多。爷爷真的老了，听力退化，记忆力和思维能力都不如记忆中的那个爷爷了。还记得小时候，爷爷接送我上下学，电动车骑的飞快，和人比赛，看谁先到家。那时候的爷爷，每天早上七点雷打不动和之前剧团的同事相约公园，唱戏听戏练嗓子，打打太极聊聊天喝喝茶，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真好。还记得爷爷一直养鸟，家里人都很反对，嫌弃鸟脏有寄生虫。爷爷养的最后一只鸟被姑姑嫌弃的挂在院子的树上，结果被野猫挠死了。爷爷很生气，一个人闷闷不乐大半天不理姑姑。后来姑姑补偿他，去市场买了两条小金鱼，爷爷又开心了起来。近几年，爷爷总喜欢出去逛逛。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南京，杭州，香港，澳门，扬州，泰州，中山……见识多了，心态就好了，越活越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