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峰的巴别塔庆典 | 着调热碟

《太空人》是吴青峰从艺十余年来的首张个人专辑。8月12日下午北京，吴青峰青皮夹克配白T，青布拼贴牛仔裤踩白鞋地落坐“好听录音棚”，跟媒体人、乐评人同坐听歌，分享《太空人》创作心路。专辑将在9月6日发行。

创作《太空人》整张专辑，吴青峰脑海里有着完整的逻辑网络，却在分享会上也一时断线，主持人叫吴青峰总结作品内涵，他一时失焦，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过专辑的缘起是《太空人》这首歌，写在2013、2014年左右，当时写出只有自己看得懂的谱，没录demo，吴青峰也不想跟任何人分享，歌曲封存至今，借个人专辑重见天日。起念做专辑，他心里浮现的第一首歌就是《太空人》，于是顺着它又拉回旧歌写出新作，这是专辑的起点。

“太空人”标题乍一看充满科技感，而内容却风马牛不相及，里面涉及沟通的谬误、似是而非的语言，也有真实与虚假、梦与醒、是与非的对峙，专辑内容无法一言以蔽之。十二首歌听完，或许听者还是不明白其中意涵，但也跟专辑产生了一次对话，这是吴青峰觉得重要的。

十几年来，吴青峰都总会遭遇外界的声音，无论是赞扬还是批评，其中充斥着误解，他会在微博跟网友展开辩论，“那个过程，你看这些误解的过程让我写成了一张专辑，所以它有可能是日后理解自己的一个方式。说是误解，是因为从我自己的出发点我才觉得别人是误解，但以别人为出发点那是他的理解，误解是来自理解的。我会觉得误解虽然一时令人火大，但搜集这些误解的时候，其实实现了我没有办法做到的——从外在看到我自己对自己的理解——我会希望自己更去拥抱这件事。”

以个人身份活动后，吴青峰忙得不可开交，借首张个人专辑《太空人》发布，我们对吴青峰从去年初决定复出以来的行踪和心得文字做一梳理。或许在这些记录中，你也能看见新专辑《太空人》的影子。

采写：麻乐

《太空人》大披露

吴青峰：寂寞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只有我自己可以治疗我自己

听歌会曲序按专辑歌序排列，从专辑第二首《回音收集员》开始。

1 回音收集员

这首歌基本只有鼓和人声（包括和声），到后半段才出现马林巴打出的天花乱坠的音阶。

这是吴青峰第一首编曲先行的创作，往常都是先有词或先有曲，这次是先有了编曲，灵感受一次观看朋友的打击乐音乐会启发。

整首歌都以敲击乐器为出发点，歌词是从专辑其它十一首歌的歌词裁剪拼贴而来。

这首歌讲述人们在生活中从各处收集碎片，最终形成了自己。有时人们只听自己想听见的，有时抓住了别人没听见的，吴青峰把这个现象展现出来。

此外专辑里所有艺术字均为吴青峰执笔写就。

2 巴别塔庆典

吴青峰许多歌灵感都来自生活。去年初吴青峰正式以个人身份出道唱歌之前就写了这首歌，援引古老的故事，讲述人们沟通失常的现状。编曲隆重，华丽热闹，暗黑的议题和难解的乱象，用带着幽默感的欢快音乐传达出来。

读书时代的吴青峰，看任何书都为应付考试，“事后想想不是很尊重书，唯一发自内心有热情看的书就是字典。”出身中文系，但他自曝文学成绩并没有很好，成绩最好的三科是文字、声韵和训诂，令同学们痛苦的三个科目却是吴青峰的最爱，吴青峰喜欢文字，他把比文字当颜料，写出心中的画面。

发表一些作品后，面对人们的赞誉，吴青峰痛苦并心虚，所以才翻回书本大量阅读，没有目的地从小时候家里有的书以及大学的课本翻起，他说可能巴别塔之类的宗教神话也是在这时知道的。离开考试，他在书里读到很多以前没读到的东西。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巴别塔里，不光是人与人操着同样语言却无法沟通，甚至自己与自己的沟通都有些年久失修。这次吴青峰跟不同艺术家合作，推出艺术摄影、展览和MV，创作不再孤单，吴青峰庆幸有这么多人可以诠释出他要表达的东西，并把创作带到新境界。“做这张专辑过程是蛮痛苦的，它是治疗自己的一张专辑。”

3 太空人

“为什么平凡这么重要呢，因为很多人都有发生在身边讲起来根本没有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它对你就是很重要，只有你自己知道它重要在哪里。”吴青峰说这首歌只是人们身边发生的一件平凡小事。

歌曲原本的创作灵感就是身边随手都有的故事，以至于MV导演嫌弃故事有些无聊。

之前报道说这首歌的词是吴青峰毕生最喜欢的一首词。他之所以最喜欢《太空人》，就是因为《太空人》最平凡。“恰好就是它很无趣，它很平凡，随手都有，这是它最重要的原因。”

歌曲前奏是充满落差起伏的戏剧性钢琴与弦乐，吴青峰说这是想象中的世界，吉他进而转向温暖的色调，歌声也暖起来，把人拉回现实，唱出星辰与太空人的故事。歌曲明确提到“爱情”两字，但吴青峰也说主人公有些像《歌颂者》MV病床上那个人——我想象中的《太空人》并不是真实的太空人，其实是一个躺在病床上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人，但他脑内的想法或经历的，会不会是更真实的？即便是幻想的世界，他脑内到底体验的东西是什么？我想象中的是这个。

《太空人》的另一个解读是曾经的太空人回到陆地泯然路人，夜晚看到星辰时，他与星辰两者遥相互望思绪万千的故事。

做歌时，吴青峰要把自己用钢琴或键盘弹出的乐曲，转换成各类乐器的真实声音，但难点是当吉他手、鼓手或钢琴师真的去演奏，很难按吴青峰弹的原样重建，吴青峰就央求乐手：我可不可以求你尽量跟我弹得一模一样！“某些东西就是不想被更动，《太空人》这首歌是最夸张的，从我编好demo那一刻起，希望它这辈子不要再有任何变动。”

这首歌的人声是吴青峰自己录demo时的原声，没有任何更动。

4 伤风

“伤风”是伤害变成一种风气，也可以是伤风败俗。

摇滚舞曲风编曲由吴青峰完成。以前不适合摆在任何地方的歌，终于借着个人专辑获得了展示的机会。

语言的错置是这张专辑的主题之一。

通常面对一整天措手不及的事，吴青峰回到家能疗愈自己的事就是坐在钢琴前，或者坐在书桌前、躺在地上，制造一些想象，那些想象落地就会变成歌曲。为什么说这张专辑是哭过最多的一张专辑？“这是我在治疗自己的过程，制作这张专辑的过程我心里真的是苦到很寂寞，但寂寞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有时寂寞也是写作的必要吧。”推出专辑得到倾听收获反馈，其实也不能治愈吴青峰，“只有我自己可以治疗我自己。”

5 失忆镇

长笛吹起了吴青峰的黑色王国，歌曲氛围鬼魅，得了失忆症不可怕，更恐怖的是失忆症患者不知道自己是失忆症患者，“现代很多看起来口条清晰、逻辑清楚的人，比较像里面在讲的人吧，或许我自己也是这个样子……”

“我在哪里？”声声幽僻的呐喊飘荡着，惹人阵阵鸡皮。

后半段似张牙舞爪的唱腔，“我自己没觉得很狰狞，事后想想可能真的蛮狰狞吧。”他说就像自己通常台上也不狰狞，但拍回来照片发现表情都“长成这样”。这首歌曲也没有特别使劲去唱，“答答答”是杂讯的概念，“答”的比例会越来越多，后来歌曲没歌词只有激烈的“答答答”，断层式的编曲是为了营造意境。

吴青峰在专辑多首歌曲里，都释放一种黑暗的色调，是否映照当下心境也是黑暗的？“我曾经很黑暗，但我现在是不害怕走在黑暗里面。我的歌很妙的是，命运的安排会给我一些符号跟sign在我的生命里，像我在完成这张专辑的时候我心里想着躺在病床上病人的画面，就出现在《歌颂者》MV导演的脑海里，他讲出来我有吓一跳，但是我没有细细跟他说，只是跟公司同事讨论这件事觉得很妙。”

另一件很妙的事出现在《歌颂者》单曲封面，《巴别塔庆典》发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歌颂者》封面的人物，抓到了一根蜡烛，“我还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但我不害怕去找。”

6 太空

歌曲写在2003年。负责钢琴的刘胡轶在弹第一遍时就哭了。这首歌是就着吴青峰的歌声和呼吸，后补的刘胡轶钢琴弹奏，歌里用了吴青峰在2013、14年修改歌词后重新录制的人声demo。

《太空人》专辑里有一半歌使用的都是原始demo的人声，使用原来的声音是因为吴青峰觉得有一些感觉不能精致化，会觉得不太对劲，还是想维持原始的“蠢蠢的模样”。

7 水仙花之死

青峰用了经典希腊神话的水仙花故事，故事涉及自恋的美少年，以及爱着美少年、只能重复别人的话的追随者（即回声）。

吴青峰用纳西瑟斯和爱可的故事暗喻当今世界网络上自恋的人与他们的追随者。他们自恋，他们也总会有追随自己的人。“回音、记忆、似是而非都是这张专辑很重要的主题。”

此外专辑里有两首歌采用了他人作曲。

听歌会手记

一场围着“太空人”的巴别塔集会

整场分享会其实氛围有些诡异，就像一个围绕吴青峰新专辑的巴别塔集会，不同的乐评人基于作品表达自己的主观感受，其中夹杂着不同的目的，有的掉书袋秀乐理，有的讲起个人心绪，有的略显谄媚，有的抖起机灵……似乎映照出诸多音乐节目里的氛围，点评大师们自说自话，寻求着共鸣，似乎都想展现点什么，彼此其实并不关心他人的观点与感受。

而吴青峰则扮演了一个回音收集员的角色，拼拼贴贴在座人的话语，硬是要反馈些什么。他自己也提到，这不算是真正的交流，每个人对作品理解的方式也五花八门。

整个场景就正是吴青峰专辑里触及的那些事，自恋的人患了失忆症却不自知，他们也总有追随者，自说自话滔滔不绝，却谁也听不懂谁……

这张专辑就像一把剑，刺向浮夸的人世，划开了一道流浓的口子，让人不得不拍案叫绝。

峰言峰语

自从以个人歌手身份出来工作，吴青峰也时不时在网络发表着自己关于歌唱、关于跟世界相处的杂文随笔，我们稍作摘录，从音乐之外的文字中窥探吴青峰的精神世界，或许也能看见新专辑《太空人》的影子。

2018年6月25日有关改变

改变，一直是我们在人生中，不管面对喜欢过的歌手也好，或任何曾在我们生命中留下舵手般领航角色的人，不停会出现的命题。

“我喜欢你改变”、“你变了”、“你为什么要变”、“你还是那个你，原来没变”……诸多的类似句子，总是在我们的生命里围绕。

这几个月，我的确做出了很多大家会定义成改变的事，但那不是为了改变而改变，人生这么短，究竟为什么不应该去尝试各种可能呢。

2018年8月7日一则吐槽

温柔不代表讨好，年纪增长不代表甘于世事，看得见更多角度于是愿意去尊重每个出发点，即便是那些以为自命清高就能显现自己高度而去唾弃的，我也愿意拥抱，不代表那就是有所目的，汲汲营营的样子。

当你认为路只有一条，认为心中的人只能有一个样子，以为所有不如你想像的背后，都有邪恶的阴谋，你只是没发现抹脏别人的，是因为你的眼脏，你只是没有能力去擦拭自己的眼睛，没有能力看不清楚罢了。你没发现，你看到的世界太小。

2018年8月8日有关自己的选择

你和我，始终没有谁可以看见全貌的。

对我来说，我一直都是选择了我想做的事，这么无趣的理由而已。

每一种个性，每一个样貌，都值得你尊重。倘若你老是见到不顺眼的东西就习惯先反弹，不论是不是为了彰显你与别人的不同，你其实失去了从其中得到养分的机会。

2018年9月16日《明日之子》感触

这一路，不只这几个月，还是这十几年，我无法不改变，我一直在改变，但最不想改变的，永远是初衷：做音乐的初衷，或是从每一件事情找到乐趣的初衷。

我们一直在说着“用温柔推翻这个世界”，有时候，听起来只为了制造效果的句子，但在心中温暖自知。我觉得要眼前看见世界被推翻的确是很难的，但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给出的一份力量，会不会推翻了某个人心中的世界。或许当下我们没见世界被推翻，但我觉得在过程中，大家的成长与进步，理解世界的眼光，可以渐渐从去推翻世界，进阶到，无法被这个世界推翻。

2018年9月23日有关生命的舞步

世界是各种姿态并行的，有好就会有坏，但不能因为看到坏的，就什么也不做；不能知道有纷争，就选择不看，起码我不想做这样的人。重要的是，要有强大且包容的心去应对，也不让自己为了无谓的事而受伤。很多当下情绪，想想十年后你会在乎吗，我一直强调，很多事急着发表意见，会显得鲁莽，沉淀一下，给自己成熟的机会。这是生命的舞步，愿我们都跳得更好。

2018年9月29日有关相处

缘分有了，就继续，没有了，就好聚好散。无论哪一种立场，都别再用恶言去诠释任何你无权评论的事，别再觉得自己可以去挤压不欠你的人事物。

不强求，不掠夺（如那碗带血的燕窝，燕子甚至无法决定自己的心血），不情感绑架，该忘就相忘于江湖；还能聚，就尽量珍惜。

2018年10月6日一个伤口

某一天，我睡着了。

在睡眠里头，总觉得身体哪里不对劲，似痛非痛，怀疑有伤口，观看四周，观察什么东西伤了我？

忽然我的伤口出现了，而且告诉我：“如果你觉得有人伤了你，却找不到原因，那其实是你伤了你自己。如果没有人伤害你，而你却还怪到别人身上，那是你不懂得检讨自己。”

然后我看到那伤口越来越大，伸出触角，包覆我全身，让我无法呼吸了。当他紧紧缠着我，而我试着往外撑出双手，直到我足以拥抱他，告诉他，没事了。

啪一声，我醒来了。

2019年1月11日有关别人的期待

近期常常听到“我还是喜欢某某时期的吴青峰”等等的话语，其实听到这些话时，我觉得自己出来唱歌这件事就成功了，这样才有意义啊，如果我自己出来唱歌，还跟以前一样的话，那岂不是很没意思吗。不管团体或个人，对我来说，就是不冲突的两个路线／角色，大家也可以看作是两个不一样的歌手／表演者，本来就会有喜欢、不喜欢。

任何讨论或意见，只要并非恶意，希望大家都不要反应太大沦于情绪，让任何意见都有舒展的空间，我觉得充满各种意见的空间，比较丰富，充满各种接纳的我们的心，也会比较健康饱满。但别让自己的期待，去限制了别人，因为你不会知道，别人在你期待里的状态，是否过得开心值得。我们往往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却没发现自己其实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样的人生。我心中的独立思考，应该是充满包容力多角度的，不是一味接受，也不是一味反对。

2019年1月18日有关网络争执

其实有时候你看到的样子，是反映你的心啊。

2019年2月22日有关自己的歌声

如果用美食来比喻，我的歌声不可能是精致的法式料理，不可能是多了不起的盛宴大菜，想来想去，应该比较像小吃，像一碗鸡丝饭、一碗家常牛肉面、一盘臭豆腐，或是一碗甜豆花、一盘剉冰，要选能端得上台面的菜时，不太会是这些选择，甚至有些气味让某些人特别反感，但吃遍大菜美食的人，或许偶尔还是会钟情这些家常小吃，甚至有时候或许还是日常饮食中更容易接近的。这大概是唯一我能想到，每次运气都很好的最合理原因了吧。但是身为小吃本吃，因为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每一次无不是尽力去做，认真与用心是我无愧于任何事的。

2019年2月26日写在《蜂鸟》上线之前

十年前的我，在一场演唱会中，听着齐豫姊唱《橄榄树》前，讲了一番话：“唱了这么多年《橄榄树》，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自己的橄榄树。梦想除了去追寻、去实践，更是要去‘成为’。”那一番话，救了我，让我歌唱至今。

2019年3月21日有关自己的追求

音乐的世界，我永远不会是个专业大师，只想，也只能当一个笨拙地歌颂的小小蜂鸟，破绽百出却自由自在。精致的音乐很多人会做，笨拙的音乐就交给我吧！

2019年4月13日写在《歌颂者》发表之际

我想我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

这首歌是我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感受到的，比抽出的当初那句歌词，更深更广了，更黑暗也更光明。我还是那个，把全部心摊开的人，会有人趁机践踏，却也会有人亲吻拥抱。这个时候，我歌颂。

2019年4月19日《歌手2019》后表达对歌唱的热爱

当初在《小情歌》写下：“我想我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那只是一句直觉的话语，没有太多思索。而十几年过去了，可以一直用歌曲，歌颂着每个自己想歌的主题，是件很幸福的事。歌颂，已经不知不觉成了自己的人生。不知道自己到底适不适合，但这真的是我发自内心热爱做的事，也是想终其一生做到底的事。

……

很多痛苦，我无处投递，我只能唱着写着；很多快乐，我急于表达，我依然唱着写着。唱着、写着，一直是我心上唯一的出口，所以这些这么自私的歌，能有多任何一个人听，对我来说都不是理所当然的，都是太幸福的事。何况，好多好多你们，不只是听，也把这些歌收在心上，陪伴你们，成为你们的故事，最后发酵成了爱，回到了我的身边。

所以，那个只能歌颂着的我，无论适不适合，都好值得。

2019年7月6日关于新歌《巴别塔庆典》

有时候人们只是卡在这些姿态，早已经不愿意听进任何不同的意见，只觉得自己是对的，只想要彰显自己比别人多知道一点什么。

我们常常都活在自己的巴别塔里，把别人真心的话语当作胡言乱语，所以同样地，自己的肺腑之言也会被别人当作空气，但又太想表达自己，因此，越来越剑拔驽张。

我想像我们的星球变成螺旋状，浓缩在这样的一个塔，每个人各执一个角落，每个角落都在发生不同的事，大家都想往上，以拼命把对方挤掉为乐，听起来很狰狞，但想用有点幽默的方式来看待这个画面。

2019年7月8日有关单曲《巴别塔庆典》的合作体会

能在这样一首讲述“语言沟通不良”的歌之中，找到这么多“不需语言沟通”的音乐家、艺术家，感谢音乐衍生出的许多美好的事与默契，在他们各自的理解中，也让我的作品即便不完美但真的完满了。衷心谢谢他们。

2019年8月2日有关新专辑的创作

自己像是碎了一地，谁都有过这样的时刻吧。

经历过一些，彷彿没有力气再站起来的过程，躺在地上，伸着手，搜寻着能触到什么；渐渐匍匐着，跪在地上，将自己一片一片捡回来、拼起来；偶尔割伤了手，偶尔放错位置，好像看到一些可能，可是又看不太清。拼拼凑凑的，可是却趋于完整。

看得出破裂的痕迹，可是别有美感。

在这样的过程中，我把过去的某些片段，逐一抓住，聚集了起来，用我唯一会的方式表达，疗愈、拯救我自己：创作。从《巴别塔庆典》跟大家见面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重新活起来了。

2019年8月7日有关做新专辑

我是一个非常喜欢“做专辑”的人，我喜欢那种在专辑里，可以用不只一首歌，交织成一部类似章节小说，类似电影剧幕，类似人生连载的一个整体。所以每一次“做专辑”，都不会有任何一首硬凑进来的歌，每一首都有其重要的位置。

所以这一次，终于有一个适当的位置，有这个引力把《太空》拉进来了。

2019年8月8日有关吴青峰与苏打绿

不同的两道菜，味道当然不一样。就像你习惯喝鸡汤，结果跑去吃炸鸡，然后吃了一口说“味道变了”，合理吗？虽然都是鸡料理，但根本是不同的店，不同的食物啊！

我很确定，苏打绿的歌，吴青峰一定做不出来；但吴青峰的歌，苏打绿一定也做不出来。而且容许我难得自豪地说一句：这两者没有吴青峰都做不出来（同理，苏打绿没有六个成员任一人都做不出来）。

你当然可以不喜欢我个人做的音乐，本是两码子事啊，不听即可，就继续等待苏打绿，两者无需互相纠结，拿来互相指责。

苏打绿跟吴青峰就是两件事，请大家别再带着错误的期待或预设去听吴青峰的首张专辑，这对《太空人》里头任何一首歌，任何一个音符都是不公平的。没有任何人的喜好有资格去决定任何音乐的好坏，我们没有那么伟大，听音乐也没有那么严肃。

2019年8月9日有关新专辑

就像在台北听歌会提到的，在做这张专辑的心境有多复杂，痛苦挣扎灰暗绝望平静疗愈拥抱自己......等等的。

我觉得这是一张需要时间消化的专辑，现在的两首歌都算是易懂的，专辑的每一首歌都长得不太一样，怕你们判断失准哈哈。

2019年8月11日《乐队的夏天》总结

乐队的夏天结束了，这个夏天最大的收获，就是最后有这么多好朋友一起演出，看到了这么多乐队的现场，还追星成功，看我笑的咧！

好像很多对我不太熟悉的人，看到昨天播出的《巴别塔庆典》有点意外，其实我已经唱了十几年，现场风格很多从以前就是这样啦，而以前的歌一半以上也都是奇形怪状的，无奈很多人只听过那几首主打歌，就以为那是我，其实只是冰山一角，昨晚看了有兴趣的人，有时间多了解我一点吧，有没有后悔太晚认识我、认识我太少啦，哈哈。

峰数据

以个人身份活动后，吴青峰忙得不可开交，借首张个人专辑《太空人》发布之际，我们对吴青峰从去年初决定以个人身份活动以来的行踪做一梳理。以下数据收录从2018年4月吴青峰宣布个人出道开始截至2019年8月，共1年4个月的时间。

编辑：克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