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的豆腐
豆腐的地位,在中元节这一天,总是显得特别的尊贵。家里祭祖的时候,都有一盘煎豆腐,豆腐切方块,煎至两面金黄即可,装盘上桌。具体何意,也无从得知,一辈一辈就这样流传至今。
中元节这天,菜场里一层一层围成一个大圈,人头攒动、呼声不断的小摊,一定卖豆腐。我走进这个水泄不通的大圈,试图找到一个缝隙,好让我今早买到妈妈要的豆腐。这个大圈的组成主要是老头老太,再加一些中年男女,老头老太在豆腐摊上总显得那么健朗,硬邦邦地杵在自己的位置,纹丝不动,像歌迷应援一样重复呼喊口号,“三块钱豆腐!给我切三块钱!”“五块钱,我要五块钱的!”“先帮我切!”一个声音压过另一个声音,一个口号盖过另一个口号。一拨一拨人散去,我终于可以进入中心地带,开始我的呼喊,然而内围的厮杀更加激烈。长方形的木板上横卧着雪白的豆腐,只剩四分之一的大小,摊主是个中年妇女,零落的发丝缠着小颗的汗珠,低着头,卖力而烦躁地切着豆腐,切块,上称,收钱,找钱。豆腐的上方挥舞着各样的手臂和纸币,瞬间又觉得回到演唱会现场,摇动的手臂和各种应援色,当然也少不了各样的“口号”。我的耐心还算好,也许是被他们这么强烈而有攻击性的行为惊吓到,我只是低低地说了我要买豆腐,摊主也并没有理会我。老头老太们不得法,有的将钱硬塞给摊主,表示收钱即要拿货;有的伸手自己来抓,绵软粉嫩的豆腐碎成一朵花;有的自己拿刀要切,被摊主一把夺过。买豆腐也刷脸,摊主若是有时间扫到你的脸或者听到熟悉的声音,即使你是后到的,她也会先问你,“要多少?”。
我并没有在内围多待,那种激烈的争抢又把我推了出来,重新站在外围,等待着人群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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