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6-29 30℃ / 25℃ 雨转阴

许多年后再见到小田是2017年的初秋，一个礼拜天。周兄少年时的朋友要引荐一位女生给他认识，三缺一，邀我凑数。当时我和周兄的往来还算密切，也就结伴去了。那天对面坐着两位姑娘，其中之一便是小田。小田的唇上点缀着一粒粉痣，像是书目的提纲，让人一下子就想起高中校园里的照面——从没想过还能再见，像是封藏多年的底片又冲出了相片。只是从头到尾，我也没弄清哪位才是周兄的朋友。

第二次见小田是2018年冬天，在李杰的婚礼上。隔着人群，我们隐约打了个照面，原来小田是新娘的初中同桌。那天我犯了重感冒，有气无力地坐在席中，收到一条陌生人的讯息：散席后如何回家。于是想起来，与刚刚打过照面的女生有过一面之缘，彼此还是同路人。那天安排由Z君载我，我们便一同回去。一路上，我都不停地向Z君说着些什么，但似乎又不都是对他说的，有意无意间往后一瞥，只见小田的身影隐逸在冰凉的夜色之中。

第三次见小田是今年大年初二。我吃过午饭，躺在床上小憩，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讯息。略加思忖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小田啊。我不会打麻将，却干脆地应下，或许心中也在期许着什么。那天的麻将终究没能打成，但还是聚了一桌人，敷衍地打了几轮扑克，喝了些茶。太阳落下山脊的时候，我若有所思地看了好久，然而当时心中所想，如今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晚上小田送我回家，我坐在后排，环抱着副驾驶，滔滔不绝地讲自己工作的经历，以及又何以重返校园。有趣的是，我口不择言地问她，我们初次见面那天，周兄要见的究竟是谁。小田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也明白方才问了个不解风情的蠢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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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再见小田，她白衣黑裙，穿着一双白色魔术贴板鞋，头发放了下来，发带套在右手腕上，一如既往地光彩照人，红唇上的粉痣仿佛一粒相思豆，让人总也看不够。只是透过她的眼神我知道，面前的姑娘已不再是那位熟悉的故人，她的笑靥永远不会再为我而陈列，好像夏夜漫天的星光同时熄灭。我们一同看了千与千寻，算是履行数周前的约定。回去的路上，我把车开得尽可能慢，愿这归途没有尽头。但我心里明白，对于过去的一切，无论如何只能泰然处之。临别前我说以后一定再见，当做给彼此最后的祝福。

以后恐怕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