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是天堂

还记得大学时天摇摇坠黑下去的时分，我常在操场一圈一圈地走，那时候有一批日常循环的歌单，外文歌比较多，少数中文歌里有朴树的《New Boy》和张楚的《光明大道》。那时候喜欢着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她特别爱朴树。我抑郁和爱都待在柜中。仰头看着偌大的北京的天空，看着繁华的、魑魅的、严肃的神色渐渐浸透时代的钟面——哦那神秘的面孔，我为我身在这样的时代，为那些我无法进入的气候暗暗兴奋，暗暗绝望。

我们多么无助啊，像无数细小的尖啸在墙角滋生。可不可以去爱这件事，也像迷藏一样。我流连摇滚乐，流连陌生人稀疏的性，流连还未发生已经死去的革命。我在柜中的抑郁和爱，它们电着我。

“新世纪来得像梦一样，让我暖洋洋。”

“十八岁是天堂，我们的生活甜得像糖。”

我被那个梦一般的新世纪摔进摔出，浑身痛感，我还感到快乐。

在我的幻想中，连自己就地死去都是可以被祝福的，我会死成小小的“大”字，把自己摆在冰凉又宽阔的共和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