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呵呵不叫呵呵,叫贺贺。但是他总是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不去健身房,所以就有了新名字呵呵。
跟贺贺认识简直是一段奇缘。寒假快开学那会儿,有一天我赖床,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去办公室。路上遇到一个中国人,开口就问我附近哪有在租的房子。然后我们就聊了聊。他说他在这读经济学的MS,之前读了一个学期,中途去工作了一年,现在又来完成剩下的学业。然后这学期刚到这,需要租个屋子。我给他推荐了几个我知道的房子,然后他加了我微信说有问题再联系。我想加就加呗,反正多认识一个人说不定以后能一起玩呢。
那段时间我正在疯狂地玩天体摄影。当天晚上天气很好,我买的赤道仪也刚到货,于是就第一次尝试拍了猎户座大星云,发到票圈收割了一大波赞。当时刚跟一个初中同学路飞有了联系不久,他也给我点了赞。过了没一会儿,贺贺给我发票圈截图,问我:“你也认识路飞?”
后来才知道,我们不仅是一个城市的,还是一个初中的,还是同一届隔壁班的!但是之前丝毫不认识。
我问他房子找的怎么样了,他说他决定住在xxx,我说**,这就是跟我一起健身我最好的哥们儿骚骚住的house!既然这么有缘,健身了解一下?
然后我们三个就形影不离了。
贺贺长得不高不帅还瘦的像片纸,天天花花心思最多一点儿也不踏实,在健身房吃不了苦,三天打鱼半个月晒网的,还总是在镜子前挤自己的胸板儿,问我们,“是不是大了?”我说去你丫的,25磅的片儿都推不动还好意思自恋。后来努努力,终于在学期快结束的时候,能推动25的了。
但是我俩最对路。我看到学校刚开了一个到port Jefferson的shuttle,我说要不要一起去港口喝个小酒?然后我俩说走就走。结果走了三个小时还在原地。他先是说自己前几天深蹲练的腿疼走不动路,非要等校内bus来这边的车站。然后我在车站眼睁睁看着一个小时一班的shuttle走了,他的bus才到。他问我咋办,我说等呗。
然后我俩发现都没带护照没法喝酒,想想还有一个小时,回去拿护照足够了。于是我俩又回去拿护照。我拿完到他家门口,他说肚子疼要上厕所,然后就等他。结果等他出来,另一班shuttle又刚刚完美错过。
我说我们还可以坐公交,反正也快来了。然后我俩在火车站等公交。我说应该在马路对面等,他坚持说不用,公交会绕回来一圈。我看他那么肯定的语气,我就信了。然后我俩眼睁睁看着公交在马路对面开过去,再也没绕回来。我说你凭啥说它会绕回来?他说他猜的。我说我tm坐过,虽然时隔太久记不太清了,但我是在马路对面坐的!
然后我俩又老老实实回原来的地方等shuttle。来来回回在风里狗血地吹了三个小时,我俩从没想过放弃。不过port Jefferson的夜景的确挺美,啤酒也很好喝。

贺贺很有小资情调。虽然一整个冬天都是戴着他的黑色瓜皮帽黑色毛围巾灰色棉外套上面还印着几乎看不见的Boeing,感觉灰头土脸的,但是小皮鞋骚气得不行。除了一起喝喝小酒煎煎牛排,还开始跟我一起玩摄影。当我的模特,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摆各种pose;跟我一起去扫街,从曼哈顿的34街走过整条highline然后穿过Greenwich村和Soho到Chinatown最后走过Brooklyn bridge,顶着深蹲蹲废了的腿不急不躁一天走了二十多公里也没什么怨言,除了一直喊着让骚骚背着他走。虽然技术不行,但还是经常有一些不错的想法的。平时我扯一些对音乐和艺术的理解,也就他能听得下去。虽然算不上完全的知音,但也是相见恨晚的。我俩什么都能玩到一块儿。


学期末临毕业那会儿,他特别忙,于是好几周也没见。有一天晚上九点多突然问我要不要去他们house开party,有酒喝。于是我就冲着酒飞奔过去。原来最初他只是想和他的一个室友jiawei在后院喝喝小酒,只是后院没有灯于是点了蜡烛,然后逐渐一屋子的人都加入进来变成了一个party,最后他又把我和他的另一个哥们儿都叫了过来。那天认识了很多人,喝得也很开心。jiawei喝多了,跟我吐槽他们屋,说那么多人住在一起,平时连个招呼都不打,感觉气氛很不好也很不礼貌。还是贺贺来了以后才有所改观。他和谁都会很热情地说几句话认识一下,然后撺掇着搞点儿活动什么的,气氛才融洽起来。其实每个人都想活跃起来,但都是亚洲人(他们屋里有中国人,日本人,中国台湾人,还有ABC),就算是ABC也会有点儿不好意思。所以多亏了贺贺打破了这个僵局。

贺贺的确挺传奇的,总是想干就干,于是经历过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令我们这种死脑筋工科生十分羡慕。他虽然不算帅,但笑容很自信很有感染力。喜欢尝试各种新鲜的东西。喜欢跟各种陌生人打交道(这一点我很难做到)。喜欢纽约和上海的纸醉金迷的快节奏生活。他的人生就算不成功,也一定是很精彩的。说是朋友,但我一直是在观察和学习他的。遗憾的是还没学到家,他就毕业走了。不过缘分这东西是真的奇妙。我很期待它之后会带给我别的什么惊喜!祝他在上海工作顺利,祝我PhD顺利毕业。三五年后,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