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诗话》读书报告
《沧浪诗话》历来被视作对唐诗的评价作得非常好的一部诗话。严羽在《沧浪诗话》里提出了“兴趣说”“妙悟说”“诗主盛唐”等著名的评价唐诗的“理论”,还采用了“以禅喻诗”的方法来评价唐诗,他的这些做法可以说是十分有见地的。 在戴复古《祝二严》一诗中戴复古提到了严羽的才华与个性: “羽也天姿高,不肯事科举,风雅与骚些,历历在肺腑。 持论伤太高,与世或龃龉,长歌激古风,自立一门户。” 从戴复古在此处对严羽的评价就可以看出,严羽天资聪颖,从他“不肯事科举”可以看出他的个性非常独特;从“持论伤太高,与世或龃龉,长歌激古风,自立一门户”则可以知道严羽论诗的口吻或许颇为激烈,这与那个时代的人的论诗的口吻完全不同,所以才会出现“持论伤太高,与世或龃龉,长歌激古风,自立一门户”的情况。这一点从附录中收录的《答出继叔临安吴景仙书》就可见一斑。严羽的表叔也算得上是一位文才、学识和道德水平都比较高的人,连严羽的表叔都对严羽的论诗的风格、口吻、内容、方法等都有那么大的意见,更何况是其他的人呢? 接下来我主要会对我在阅读这本书中所引发的一些感想以及疑问作一些简要的说明,如有不当之处,还请老师批评指正。我说的内容都是我的一家之言,我对严羽、唐诗以及宋诗的了解程度都十分不足,所以很可能会有失偏颇,还望老师不吝赐教。 总体来说严羽的《沧浪诗话》确实是评价唐诗评价得非常好的一部诗话。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把唐诗分为五个时期:初唐、盛唐、大历、元和、晚唐。对唐诗的分期我们到现在采用的都还是严羽的这一分期方法;此外,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提出的“兴趣”“妙悟”“言有尽而意无穷”等理论体系也确实是对唐诗的精髓做到了很深层级程度上的一个把握。在学了接近一个学期的“唐诗专题”的课程之后,我逐渐发现,唐诗(现存的唐诗)绝大部分确实都是如此。唐人写诗重“兴趣”,重“妙悟”,重“言有尽而意无穷”,这其实是和文学创作是相通的,文学创作讲求的不也是灵感吗?
严羽是南宋人,由于黄庭坚“江西诗派”的开创和不断发展,南宋时宋诗的弊端日益显现,出现了严羽所说的“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等问题。针对这些问题,南宋诗人纷纷想办法解救,其方法是回归唐诗,向唐诗学习,所以就出现了“四灵派”和“江湖诗派”,他们大概是学习晚唐贾岛、姚合的诗歌写作的风格,但是成效似乎并不显著。针对这一现实情况,严羽的《沧浪诗话》便出现了,他提倡“兴趣”“韵味”和“汉魏晋盛唐诗歌”以及“神气情”兼备的“盛唐诗”;另外由于宋诗、江西诗派、四灵派和江湖诗派的诗歌语言,所以他在《沧浪诗话》中也多有仇视他们的意味。但是古代的诗话就正如同现代的文学批评一样,就算写得再好、文学批评评论得再精妙与读到,那也终归是人所说出来的话,即使大部分符合客观事实,也终究难免会带上个人的主观情感的色彩。 虽严羽的《沧浪诗话》的确是对唐诗的很精到的简介,在“诗辨”和“诗法”部分中严羽把唐诗的地位拔得很高,也告诉了南宋时期的世人们究竟应该怎样做诗。但是,由于历史背景以及个人生平经历等多方面的差异,宋诗始终达不到严羽所期待的像唐诗那样的高度。严羽对汉魏晋盛唐的诗歌有着极度的崇拜,如同狂热的粉丝疯狂地崇拜着自己所 “喜欢”的那抹白月光——自己的偶像那样。但我认为,唐诗固然很美,也固然有着其他时代的诗都不能比拟的风采。严羽提倡“诗主盛唐”,但除了盛唐之外的例如像初唐、大历、元和、晚唐时期的诗歌,难道它们就没有独到之处吗?难道它们的气象、优美与内涵就一定比不上盛唐时期的诗歌吗?“持论伤太高,与世或龃龉,长歌激古风,自立一门户。”这几句诗,确实是对严羽很精到的评价。 就我所接触过的唐诗而言,我觉得例如像初唐、大历、元和、晚唐时期的唐诗,它们也未必一定就不如盛唐时期的唐诗。可能由于严羽自身以及他所处的时代的原因,所以他大力标榜汉魏晋以及盛唐的诗歌。南宋诗坛好“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不如汉魏晋以及盛唐的诗歌那样重“兴趣”“韵味”与“神气情”,而南宋诗坛学盛唐诗人的很少,学盛唐诗人写诗技法的人很少;相反,学初唐、大历、元和、晚唐时期的诗人写诗的宋人则不在少数。可能正是由于这些种种的原因,严羽才会对汉魏晋以及盛唐的诗歌有着那么“盲目”的崇拜与喜爱。
接下来我将会就《沧浪诗话》的“诗体”“诗法”“诗评”等具体内容进行一个我自己的阅读感想的分享,我会在接下来的文章中说明一些我自己的阅读感想以及我自己在阅读完这些部分之后所存在的一些疑惑。 在“诗体”的第一部分中严羽提到“风雅颂既亡”,纵观《沧浪诗话》的全篇,严羽对《诗经》的评价也只有这一句而已,而且就连这一句,他也只是一笔带过,他只说,“风雅颂既亡”,然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任何其他的关于《诗经》的话了。我很好奇的是,《诗经》作为我国古代和现代诗歌的源头,为什么严羽对它基本上可以说是“只字不提”呢?难道是因为孔子曾经“删订过《诗经》”所以他觉得《诗经》已经是经过了大大的改动过之后的《诗经》因而他觉得可惜,所以才没有对《诗经》做任何过多的描述吗?既然严羽那么推崇汉魏晋的诗歌,他连对《楚辞》都赞赏有加,为什么偏偏独独不提《诗经》呢?而且就我们今人的眼光来看的话,经过孔子删订之后的《诗经》也确实还是有很高的艺术地位,但这终究不是它本来的模样。况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孔子删减或是增订了《诗经》的哪些内容,基本上可以说,现存的《诗经》很大程度上就只是一部伪书而已。可能严羽是对这一优秀文化资源的被破坏而感到惋惜吧,所以他才“绝口”不提《诗经》。而且宋代对儒学也可以说得上是比较重视,《诗经》作为儒家的经典之一,严羽所采取的做法必然会得罪那些士大夫阶层。从这儿也可以看出,严羽果然是“持论伤太高,与世或龃龉,长歌激古风,自立一门户。” 陈超敏先生在第68页的对“徐庾体”进行阐释的时候举了一首徐陵的《长相思》(其一),其中有一句是这样说的:“衣带自然宽”。看到这儿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首先浮现出来的就是柳永《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两句词,也许柳永是对徐陵的这一句进行了学习、模仿以及再创造吧,也有可能这就是他自己的原创也未可知。其实在以前我们学魏晋文学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徐庾就是一个人的名字——可能是因为我上课没有认真听讲然后课后也没有认真看书的原因吧,知道看到《沧浪诗话》中的这个“徐庾体”的时候,我才骤然醒悟过来原来“徐庾体”中的“徐庾”二字指的是徐陵和庾信二人的名字。 在第74页陈超敏先生在对“王右丞”体进行解释的时候提到王维被称为“诗佛”,我记得老师上课好像没有给我们提过这一点,他好像只说了孟浩然和王维的山水诗。
至于卢仝这一个人,老师则提都没有给我们提过,更遑论“卢仝体”这一“诗体”了。自我感觉卢仝的《竹请客》《客请竹》和《石请客》都是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到古人的批评?难道就因为他诗歌构思和常人不同吗?还有就是李贺,“李贺”被称为“诗鬼”,不知道是谁首先赋予了李贺这一称谓,导致李贺现在在大多数人的心中都是一个“诗鬼”的形象。很多时候我们太容易被自己的固定思维模式所捆绑,导致我们只听信一些片面之词,被太多虚假的东西蒙蔽了我们本该澄澈透明的双眼以及内心。 杜荀鹤其人,在看《沧浪诗话评注》之前,我也是闻所未闻。 在第80页陈超敏先生对“张籍王建体”进行解释的时候,他引用了张籍的《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这一首诗,但他把诗名的标点都给弄错了,他写的是《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而且他对这一首诗的解释也只停留在诗歌的表象,根本就没有结合诗歌的副标题“寄东平李司空师道”进行深入的分析。 苏轼有“郊寒岛瘦”之语,历来的文学评论也是这样对孟郊和贾岛进行评价的,苏轼的评价肯定是在基于他对孟郊和贾岛的作品的解读的基础之上而给出的。苏轼是北宋时期人,他那个时候能够接触到的孟郊和贾岛的作品肯定比我们多——自我认为应该是那样的。虽然我没有怎么看过孟郊和贾岛的作品,但我总感觉孟郊和贾岛所流传至今的作品中恐怕并没有那么多的“寒”和“瘦”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猜测,我现在也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的这一猜测就一定是正确的,只是凭借着个人的直觉而得出的这样一个结论吧。因为文学史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根据现存的文学作品来编纂的——有些则是直接根据一些名人的话直接得出一个结论——无论那个名人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当然,我说的这些还是毫无证据。倘若留存至今的古代的作品足够多的话,那今天的文学史肯定也会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还有让我感兴趣的一个点就是85页邵雍这个人的名字,张爱玲的唯一一部自传体小说《小团圆》中男主人公的名字正好是邵之雍,和邵雍的名字刚好就只差了一个“之”字,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张爱玲的刻意为之。在上“张爱玲小说”这门课的时候,马泰祥老师说过张爱玲非常喜欢《红楼梦》,那不知道张爱玲是否知道宋代有名叫邵雍的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呢?
在“诗体”这一部分中,严羽按照时代、个人、体裁、用韵方式等来对唐诗和宋诗进行了一个比较准确的区分,但自我感觉,以个人这个标准来进行区别是否不太必要,因为作品是作家个人创造出来的东西,同样诗歌也是诗人们自己所独有的东西,自然每个人作诗都有每个人独有的风格,如同写字一样,所以我觉得以诗人来作为划分诗体的一个标准或许并没有那么的必要。 “诗法”部分中的第六条:“不必太着题,不必多使事。”也许是针对宋诗喜欢用典而发出来的感叹吧。“诗法”部分中的第三条“须是本色,须是当行。”和第十条“最忌骨董,最忌趁贴。”的意思差不多是一样的,可能是因为《沧浪诗话》的整体性和系统性还不是那么强吧。 第147页中“诗评”部分的第三条中出现了“一样”这一个词语,但是此处的“一样”是“一种风格”的意思,和现如今我们所说的“一样”的意思完全不一样,所以这就告诫我们在阅读古代的文学作品的时候,一定不能用现如今我们所常用的意思去理解那些古代的文学作品。最简单的其实是最容易被我们忽略的,其实最简单的字词我们不一定能够理解它们真正的含义。 “诗评”的第五条说:“唐人与本朝人诗,未论工拙,直是气象不同。”可是唐诗有唐诗创作的特定的历史背景,同样宋诗也有。唐朝国力鼎盛,尤其是盛唐;但宋朝对外软弱,文人们自信心不足以及心态内敛,所以宋诗比不上唐诗,也是由当时那个特殊的社会历史环境所决定的。“诗评”的第八条也提到:“或问:‘唐诗何以胜我朝?’唐以诗取士,故多专门之学,我朝之诗所以不及也。”从这儿可以看出,严羽也认识到了宋诗之所以不如唐诗的原因之一是“唐以诗取士”。 第155页中有《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一诗,全诗的内容如下: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 纤纤出素手。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和第229页的“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饮马长城窟行》)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 无一例外,这三首诗都在某些诗句的开头使用了叠字。《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和《饮马长城窟行》的首句是一样的,都是“青青河畔草”。 这三首都是汉朝的乐府诗,但是他们的用词用语如此的相似,不禁让我怀疑,他们的作者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它们是不是都经过了同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团体的修改然后才流传下来的。 “诗评”第十六条中提到的戎昱和权德舆,老师在给我们上课时并没有提到这两位诗人;自我感觉“诗评”第二十二条说:“少陵诗法如孙吴, 太白诗法如李广。少陵如节制之师。”我觉得这个评价挺恰当的;第二十五条说:“李杜数公,如金鳷擘海,香象渡河,下视郊岛辈,直虫吟草间耳。”我并不是很赞同严羽的这一看法,只是因为他喜欢盛唐气象,喜欢盛唐时期的诗人所创作的诗,所以他才会那么贬低孟郊和贾岛,但我觉得孟郊和贾岛的诗也没有像严羽所说的那样那么的差劲,但是诗评本来就是作者自身的评价,本来就带有很大的主观性,所以我们也不能说究竟谁对谁错,只能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诗评”第二十六条说“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词,长吉鬼仙之词耳。”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们都说李太白是仙才,李长吉(李贺)是鬼才。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只是李白的用词有天仙的气势,而李贺的用词比较七绝瑰丽而已。”这就让我想起了老师上课给我们讲《苏小小墓》提到的李贺的写作风格,老师说李贺流传下来的作品中写“鬼”的作品还不到他流传下来作品的1/4(记忆中应该是这样,反正就是想说明李贺流传下来的作品中其实真正提到“鬼”的作品真的很少很少很少),但为什么我们很多人就是会觉得李贺写的作品中大多都是写“鬼”的呢?我觉得很大程度是是因为他“诗鬼”的称号吧。可是我们也太容易望文生义了——这也许是绝大多数中国人的通病吧。因为李贺“诗鬼”的称号,所以我们会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流传下来)的作品中会有很多关于“鬼”的东西,其实不然。我们太容易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以致于看不清楚事物的本来面目。我们很容易被很多东西蒙蔽住自己的双眼,终致浑浑噩噩度完一生。其实我觉得蒙昧也未必不好,有时候太过聪明其实是一种很大的累赘。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难得糊涂。”对就是难得糊涂,很多时候我们也并不想自己糊涂。我们总是在标榜自己有多聪明多聪明,其实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聪明这种东西的存在,其实我觉得每个人都很糊涂。 “诗评”第二十八条说:“高岑之诗悲壮,读之使人感慨;孟郊之诗刻苦,读之使人不欢。”黄老师在给我们上课时也说过这句话。还有就是,“刻苦”这两个字,我一开始理解的就是现在它通行的意思:“十分用功。”但是后面又觉得很不对劲,后来仔细一品味才发现原来“刻苦”在唐代还有“十分苦楚”的意思。书上并没有这个词语的解释,只是我后面想起了那个“郊寒岛瘦”才慢慢体悟出来的。所以还是和“一样”那个词一样,都告诫我们阅读古代文献时不要用现在的意思去套古代它们是什么意思,对任何词语的理解我们都要学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把它们放在那个特定的语言环境的背景下去理解它们——其实做任何事情也同样都是这个道理。 “诗评”第四十三条说:“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离别之作,往往能感动激发人意。”这句话是说,有真情实感的诗作往往最能打动人。其实本来就是这样,自己的作品只有先把自己打动了,才能有资格谈得上去打动别人。要不然自己写出来的“虚情假意虚凰假凤”的东西,自己看着都觉得好笑,又有什么资格与底气说去打动别人呢?清朝诗人赵翼在《题元遗山集》中说:“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样,在动荡的年代文学总是特别的发达,因为作家们都有事情可写,都有自己的真情实感要抒发;而到了和平年代,人们大都贪图安逸,就算有时会抒发自己的真实的感情,那也只是在安逸的情况下的真情实感而已,并不具有太大的感动人心的力量。 “考证”的第十一条提到了班婕妤的《怨歌行》,值得注意的是《怨歌行》中有这么一句,是“常恐秋节至”。我当时看到这一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汉乐府《长歌行》中的“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前面已经提过《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和《饮马长城窟行》的首句是都是“青青河畔草”,而此处班婕妤的《怨歌行》和汉乐府《长歌行》都同样用到了“常恐秋节至”这一句。我在想,这究竟是一个偶然还是必然?感觉在(流传下来的)唐诗中直接引用别人的诗句的作品很少,倒是化用别人的诗词内容的作品有很多。不知道在汉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在“诗法”部分中,严羽并没有提到唐诗律诗中的“起承转合”,也没有提到唐诗中时间和空间的设置问题,不知道是由于我的遗漏没有看到还是他本来就没有提。 读完《沧浪诗话评注》之后,总体感觉严羽对唐诗的评价都是挺到位的,但是他太标榜盛唐,以至于他忽略了其他唐诗或是宋诗的美。盛唐的诗确实很美,但我觉得初唐、大历、元和、晚唐以及宋朝的诗,同样也有着它们独特的价值,它们同样也在中国古典文学的长廊中,闪烁着属于它们自己的耀眼的光芒。 由于我自己读的唐诗也不是很多,所以很多东西都只是我的一个推测而已。希望我以后能够多看一些书,多了解一些古代的知识以及文化,来帮助我更好地理解古代的各种文学作品。有一句话说得好:“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确实只有看的东西多了,自己才会有真正的“学问”,才不至于被一点点小麻烦给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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