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练字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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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马上就想起了那个遥远的傍晚。那个时候我大概只有几岁,幼儿园的老师第一次教会了我写自己的名字,我至今还记得那个时刻的震撼,就像一个全新的世界在我面前訇然洞开。 上小学之后,我参加了学校里的一个书法兴趣班,从此我就一直是班里写字最好的仔。到二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就让我在大家每次拼写生字的时候在黑板上用粉笔示范。我至今还记得我的第一个书法老师,戴着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看上去死板而又老气,好像从八十年代穿越而来。但他的字写得很好,至少在当时的我看来。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会把“中”字中间的口写得很扁,然后把那一竖放到最右边,于是这个四平八稳、了无生气的字便因为这样的失衡而获得了全新的姿态。类似这样:

在换了两任之后,我们学校的书法老师变成了一个长得有点像黎明的年轻人。那个时候我已经读到小学高年级,学校里除了他几乎老师写字比我好。我和他的关系很好,有一次他跟我说我过几年就可以在书法上超过他了。虽然后来事实证明,并没有。 小学时的我用一个现在看来很羞耻的化名混迹于百度书法贴吧,自学过庞中华、吴玉生、卢中南、顾仲安、张克江、钱沛云的硬笔字。毛笔也练,颜柳欧赵写了一段时间就有模有样,然后就见异思迁地跑去练下一家。那个时候我的梦想是做一个书法家,有时候会觉得,如果幼小的我受到过更好的教育就好了。当时无论读书写字,几乎全靠我自己摸索。 到高中时,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个书法艺术生。整个高三上学期都在一个村子里封闭式集训。我们的作息和普通的高三学生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加辛苦:早上8点起来集合,晚上11点下课,没有课间休息,半夜还常常加班到两三点。但我并不觉得累,因为练字的深度和广度前所未有:从邓石如的《白氏草堂记》入手,再到大字《阴符经》,然后是《九成宫醴泉铭》、《颜勤礼碑》、《玄秘塔碑》、《雁塔圣教序》、《倪宽赞》、《始平公造像记》、《张猛龙碑》、《张黑女墓志》、《张迁碑》、《曹全碑》、《张迁碑》、《礼器碑》、《乙瑛碑》、《石门颂》,几乎就是有史以来最经典的那些碑帖,有时还会练练一些其他名作的经典片段。行书创作我练的是赵孟頫,因为临帖基础打得好,所以到后期怎么创作都不会差得太远,那些几百年前的字形鲜活地映在心里,从笔下挥洒而出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后来我再也没有达到过那样的境界。

但我的性格实在是太倔了。我们培训机构的老师是全省最好的艺校里的领导,他知道艺校想要的是怎样的字;但我觉得碑帖是古人千百年来书法智慧的凝聚,应该尽可能地接近古人,不应该因为今人的审美就随意改动。我们那里的规矩是写一幅字,老师允许通过后才能写下一幅,这样写完一整本字帖之后,就可以换下一本了。虽然也曾有过独自崩溃痛哭的时候,但我一直没有向美院的审美妥协,所以进度远远落后于一些水平不如我的人。 后来的我还是没能考上艺术院校,在很长时间里我一直对此感到遗憾。但后来想想,很多人虽然在大学里学艺术,但其实并不喜欢,出来以后也不会再跟艺术产生什么联系。但我不仅在练字的过程中获得了快乐,而且愿意继续与之为伴,相比起来我是幸运的。 上大学以后,我有了太多的空闲时间,开始在书法小事上以书会友,最初我在豆瓣也是因为书法才有了一些关注我的人。我的字被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水准,至今自己也无法超越。这些都是那个时候写的:








但是在学校里练毛笔不太方便,所以后来我又专门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来练习毛笔字。





工作以后,练字的时间就少了,但有空闲的时候我还是会练,但能明显看出比起以前有所退步。



但我还是希望能够把字练得比以前更好,再好一点。毕竟现在的我,还没满2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