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虚度时光
呼呼地刮了两天大风,天晴了。
想象着叶青那杯威士忌的晴朗,不只想象着,还可以一口喝掉它。
但要颇有耐心的泡制,当着一盆绿植的面。你试过吗?
休息的时候,不再想去哪里乱跑,说实话最近很累,我又那么懒,唯一可心的事情是别人不能懂的“睡到自然醒”,这也是我毕生至高无上的追求。
但美事通常只是用来想想的,不到八点钟,邻居家那个人动闹钟定点就叫醒了我,他儿子一个不顺心的吼叫,“睡到自然醒”像指尖完美旋转的陀螺,美则美矣,属于你的永远都是魔幻的开心,不真实。
被迫起床,收拾屋子,扯开窗帘,阳光就很随便,洒进一屋碎金子,多想一片一片拾起来,让它在茶杯里盛开一个永远的晴朗,只是不想俯身。
“泡壶茶吧!”吊在桌子上方那盆绿萝支了个招儿。
我笑了笑,“绿萝也喜欢茶香,那我就~替你泡一杯!”碧绿的叶片垂下来,闪着清雅的光,那一刻这屋子里只有我们相互倾慕。
喝酒吃饭,是要有个伴儿的,不然会闷得无味;喝茶就不要了,喝茶,要静的,所以若是没有懂的知己,喝茶不必一起。
烧一壶开水,拿出常喝的小青柑,自打喝上它,别的茶全废了,什么碧螺春、滇红等等,在我的概念里全部颠覆了,喝过了普洱的人,就像遇到一个终生热恋的情人,再不会爱上别人一样,钟情于普洱。
无论哪一种普洱,味道都会厚重得弥盖了你的舌头上的所有味蕾,普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茶中的“可卡因”。一朝相识,终身难戒。我从未想到,喝茶也会有瘾。
爱上普洱,就是爱上它的厚重与浓郁的味道,一发而不可收拾。打开密封的包装,轻轻撕开包裹着球形小青柑的白色封纸,不等靠近口鼻,清香就隐隐地从封纸的缝隙袭来,不由得你不深吸一口气,美好从侵袭感官开始刻不容缓的渗透。
泡一杯好喝的普洱,不光茶好,壶好,水温也很重要,不低于95℃的水温,也就是刚刚烧开的水,淋上去,刚好没过那个小圆球,盖上盖子,学着小师傅的手法(是用盖碗,壶,我已经不习惯用了,刷洗太麻烦),拇指和中指掐起两边,食指仿跪,压在盖子顶部的凹陷处,“快速出汤”,小师傅原话,依次两遍,就是洗茶,我会再做一遍,怪癖所致,总觉那样茶才洗得干净,诚然只有普洱禁得住我的折腾,红茶,你洗三遍试试,除非你是贵族,洗三遍,茶的青春就没了,而普洱此时正值苏醒。
第四遍开始,出汤完毕,千锤纹的公道杯里,满满一杯盛开的晴朗,我只深吸了一口,放在绿萝的面前,远远地,它下垂的尖尖叶片水润油亮,样子开始好看,我觉得。
这一杯茶足以泡一天,一个人喝的话,茶的一生抚慰你空涩的十几个小时,囤积在身体犄角旮旯的瘾,就这样轻而易举被翻出来,像一条虫爬出来,爬近杯口细嗅和张望,然后醉了一般倒进去,出不来。我也被拖了进去。
雪老师说,迷上普洱,就是迷上了一个六十岁的老男人,深沉而醇厚。但不烈而悠长,我以为。所以每逢自己的“周末”,就慢条斯理地泡上一杯,那份缠绵一整天的感觉,的确像极了与心上人在一起“厮混”,“厮混”一词听上去不太文雅,但那份感情却着实贴切得狠,不过只是于我。
人生里慢慢虚度的日子都是那么纯美,那样和自己喜欢的一切在一起,没人打扰地一段“厮混”,像眯起眼睛感受入窗的阳光晒热上眼皮,等着茶香爬进鼻孔,慢慢渗透全身,仿佛自己也是一块普洱,被一壶滚烫的光阴泡至幽香,笑在脸上微微地酿出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