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上了年纪的人说走就走了
坐在咖啡厅里,吃着牛油果鸡蛋的三明治,耳朵里有没注意歌词的民谣。
看着屋里纯白的桌子,往外挪了挪腿,阳光的烘烤一下洒在了腿上,暖流冲了一身。
竟然,想到了多年卧病在床的姥爷,想到他可能突然就走了,眼眶一下就红润酸涩。
好久以前,真的以为,姥爷在心里大概已经离开多年了,如果真的走了,可能也不会难过了,以为不过是送走了毫无认知的躯体。
可还是,在这样一个毫无征兆的下午,感受到很多难过。
写在2018年的夏天
2019年5月20日
很像是给上一段的自己在写回信,去年冬天姥爷真的走了。
某个早上,还在睡懒觉的我突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让回家去,听得出来,妈妈已经哭过了。
赶紧起床订票,下午就到家了,在寒冷的1月,跪在灵堂,那两天哭了很多,也还是说说笑笑。
上半年送走了奶奶,下半年送走了姥爷,是混杂着眼泪的有说有笑的离别,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人对生死的接受是顺其自然的,面对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对他们的离别,原来潜意识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奶奶是躺在家里的院子里被送走的,姥爷是在殡仪馆被火化后送走的。
全家人去殡仪馆准备送最后一程,姥娘说:“一会再去看一眼,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那一瞬间止不住的眼泪直流,这才是告别啊,是无可复见的永别啊。
殡仪馆里冷冷清清的,可我们依然等了很久才得以进去,见了最后一面,奶奶当时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的躺着,姥爷确是僵住的模样,嘴巴微张,这两年来更像是一具活着的躯体,随着生命的逝去僵在了最后终结的那一刻。
一直到傍晚,骨灰盒才被带回家,才知道是排队火化到现在,这期间看到有殡仪车拉来的尸体,被严严实实的裹着,抬下来,放在床上再被推走,然后排队火花,人的一生连同肉身就都结束了。
第二天专程回村里下葬,一路上灵车撒了很多冥币,车行在高速上,看着挥洒的纸钱,心里有些木然和荒凉。
一直到棺木下葬,那一刻还是觉得,我们把至亲留在了一块偏远的田地里,孤零零的。 晚餐是在镇上的饭店里,远房的近处的几年不见得经常走动的亲戚相互寒暄劝慰,大家开开心心的吃完了饭,喧闹的散场。
剩下的就是儿女们疲惫了一天倒头睡了,好像一个人就这样轻轻的走了,生活依然照旧,安排好的旅行还是会去,没看完的电视剧还是会追,甚至没吵完的架还会重新再点燃,太阳落下又升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一切都好像都没变。
但心里的缺口会一直都在,可能是某天阳光很好突然想到离开的人可能看不到了,或者路过某个路口突然想起来那个离开的人原来经常从这里走过,还有某个老物件或者家里的哪个角落,你会突然想起来那个离开的人当初是以怎样的姿态和样貌坐在那里摆弄这些东西的。
每一个你想起的瞬间,都会看到,心里的某个地方,始终缺失了一块,可能它会逐渐被其他的什么东西填充,但永远都会有个缝隙,那里藏着你对那个离去的人的所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