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大象野性的传统“技术”——伐枷Phajaan

三年前的文章，有些内容有误，备注在[]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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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避免使用残忍图片，想要查找血腥材料可自行搜索Phajaan相关内容

前言

伐伽是一种应用了几千年的训象方法，很残忍的过程。但在近几十年，残忍的伐伽逐渐消失了。除了过于残忍外，还有大象数量的下降、活体贸易的禁止等原因。可能网上流传着一些残忍伐伽的视频，大多拍摄于印度、缅甸等山地区域。在国内流传度最高的《黑象》中的残忍片段来自于ENP（Elephant Nature Park）的创始人Lek，几十年前她在缅甸边境偷拍的视频。必须要说的一点是，残忍的训象方式，在100多年前就已经在逐渐被淘汰了。如果认为大象产业只有极度残忍的训练手段，应该完全废止，这也是不对的。大象产业有其正面的意义。即便是世界闻名的ENP也有它的问题和不为人知的事件。当然这不是本文的关注点，今后再作介绍。

讲述的是印度一种“传统”的仪式，在雄象狂暴期过后，给予一顿暴打。目的是让雄象产生创伤，不敢再进入狂暴。但愚蠢的是，雄象发情狂暴是生理上的，他们控制不了。这种仪式类似于伐伽。

背景简介

“An elephant born in captivity is brought up amongst human beings and its training is humane from the day it begins; but a wild beast parted from the herd and its mother must suffer agonies before its will is broken.”——Gone Astray, 1997

“如果一头象，出生于圈养环境，在人类环境中长大，他接受的训练也会是人道的；但如果他是一头野象，就必须忍受与母亲和家族的分离，并经受极大的痛苦，直到它的意志被摧毁”——《误入歧途：圈养下亚洲象的关怀和管理》[1]

大象被人类支配的关系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了，他们被广泛用于战争、贸易、运输等场合。由于大象在圈养条件下的繁殖以及幼象成活的概率都是极低的，所以大象可能是唯一一种在人类历史中、长期被劳役却没有被选育（selective breeding）的动物，自然也没有驯化（domestication）之说。所以，对于这些为人类服务的亚洲象，人们不将其称为家象（domesticated or domestic elephant），而多称为圈养象（captive elephant），其他对应的词还包括野外捕获（wild-caught）和圈养出生（captive-born or domestic-born）等。[此处备注一下，captive是个负面性很强的词，有压抑的、非自愿的、俘虏的、监禁的等意思。而中文翻译的圈养基本是一个中性词，和原词含义相差甚远，且会让人误导大象为家养动物。笔者推荐的是工作象（working elephant）的概念。captive-born的意思是圈养环境下出生，过去圈养出生的雄象很多是野外的雄象。圈养繁殖指的是父母都是圈养出生的。]

着重强调下，所谓圈养象或是驯养象（domesticated elephant）和野生象基本没有区别，无论是在基因上或行为上。如果圈养象的精神和身体保持正常，放归栖息地后，会慢慢褪去人类的痕迹，与野生象正常交流、繁育后代。这类记录很多，可见于那些挣脱链条逃跑的、或是杀死象夫的大象。为了补充象源，象夫（Mahouts）也会放任圈养雌象与野象接触，这种半管理繁育体系（semi-managed breeding systems）可见于很多地方，但相比于圈养雌性，雄性去探访那些野生雌性邻居完成发泄的机会更多[1]。现如今，随着科技和条件的进步，有越来越多的怀孕和分娩记录，离人工繁育亚洲象以补充野外种群的那天越来越近了[2]。

[此处备注：工作象放归野外，也会带着很多人类的痕迹，容易和人发生冲突。比如它们懂得人类的习惯，会成为更加“聪明的”盗食者；而且放归的大象容易发生车祸等事故。泰国会在女王生日当天放归大象，出现了很多问题。]

[备注： 工作象回归野外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它们会吃光农田，会和人发生冲突，而且它们大多缺乏野外生活的技术。有的大象被退役了以后，象夫可以放心地跟着，它们会听象夫的口令，但有些只能骑着，稍一不注意就跑到农田中去了。有的大象缺乏清洁身体的能力，有时身上有7、80处被寄生蝇咬的伤口。而有的大象已经不太能走路了。 ]

下文将针对亚洲象的驯化过程及相关问题做简要介绍：

伐枷简介

伐枷Phajaan或俘象Crushing是亚洲一种传统的驯服象的方法。Phajaan原意为分离（divorce），以一种将小象灵魂从身体中分离、掌握在人类手中、使之臣服于人的仪式表现，源自于印度和东南亚高山部落；在实际操作中，伐枷只是一种残忍训服的手段，折磨小象以至它们因恐惧愿意做任何事来回避伤害为止，而所谓与灵魂分离的仪式顶多是精神上的自我安慰。Crush一词既有兽栏（即禁锢象的象栏）又有粉碎之意（即粉碎小象的意志和野性），恰到好处地描绘了小象身处的物理环境和身心遭受的迫害[3]。[备注：驯服的驯一般用在家养动物上，本文原用这字，现在改为训服，即训练使之服从。不管是多残忍的手段，也是训练的一种方法。]

伐枷的过程

小象掉入陷阱或被套索套住后，被拽、推、打进象栏中，四条腿被捆缚在栏条上。在几乎断食断水的训服期间，小象持续被坚硬的金属如象钩（Ankus）等工具刺击、抽打、拖拽等。伐枷过程持续几天到几周，直到小象的精神被摧毁，好似灵魂被夺走。在伐枷的最后阶段，象夫会给小象送上第一顿正常的食物，并将其引出象栏。无法想象经历过身心摧残的小象是如何思考的，可能只有将眼前这个人当作救世主、听之任之才能彻底解脱。大多数3-6岁的小象能经受住伐枷。然而伐枷后的解脱只是一时的，伤害会伴随象的一生，不断在梦中或是记忆中出现。在大象的一生中，象夫会定期和象躁动时给予伤害，唤起大象儿时经历的惨剧。有一些象会因无法忍受这种无休止的折磨而暴走，攻击或杀死象夫、游客。通常这些象被认为过于危险，而被处死。

[ 伐伽的具体过程不太一样，在人道待象先驱Milroy的书中，大概是这样描述的：断奶的小象被捕捉后，四条腿都会被拴住，在训练最剧烈的阶段，小象是趴在地上的，四条腿朝四个方向被拉直，象鼻也被绳子拉住。在4-7天的时间里，剥夺食物、水和睡眠，强化创伤在精神上的作用。人们不断骑到小象身上，不断击打它。小象越挣扎，被击打地越严重。直到小象不再反抗 ]

象钩

象钩（bullhook; Ankus）通常为金属钩头和木柄的组合，可用于引领、训练和惩罚象，使其做出设定的行为，是驯象、控制象最常用的工具。它可用于刺击或抽打大象，造成内出血、擦伤等，但当将其用在象某些对触觉非常敏感的部位时，几乎可以让象做任何事，比如肛门、耳后、眼周、象鼻等。

大象能意识到象钩的存在，他们知道只要象钩存在，就必须好好表现以避免伤害。可以说，象钩是大象一生的噩梦。虽然象钩仅是一件工具，但在大象眼里它就是致命武器，如果武器不小心掉了会怎样？事实证明，有很多大象暴走攻击的事件正是发生在象夫偶然掉落了象钩时。象征统治的武器一掉，大象也终于不再沉默了。通常在游客面前，象夫不会使用象钩，而是用一些小钉子代替，以一些难以察觉的小动作来控制象[4]。

[备注：此段文字翻译自某动保网站，并没有依据。对很多大象来说，象钩掉了，大象会捡起来递给象夫，这些是小时候训练掌握的技巧。很讽刺。象钩是象夫最重要的“武器”、威慑物、自信来源。如果大象不听话了，象夫的第一反应可能是去磨象钩，让象钩更锋利些。保证大象福利的一个基本要求是，象钩不能太锋利。此外，象钩是保证人身安全最重要的工具，只要有象和游客，一定有象夫和象钩]

替代驯象方法

自1970年中期后，动物园的驯象员就开始逐渐摈弃传统的负强化和惩罚的行为训练思维，向正强化、奖励的训练方式转变。同时结合保护性接触设施（Protected contact）可以更好地保证人和象的安全。另一种替代方法是用驯养象去引导、驯服野象，这种方法在印度等国家都有应用[5]。

我们能做什么？

既然知道了娱乐象要经受极大的痛苦，旅游产业对野生种群会造成重大影响，以及游客的贡献与亚洲象保护或改善圈养象福利无关等问题，我们已有充分的理由向娱乐象产业说“不”。但可能有人会抱怨了，那去泰国不接触象不是白去了？这点完全不用担心，即使不骑象了，也有丰富的亲近象的方式，比如去大象公园（elephant nature park）、大象收容所（elephant sanctuary）参观、义工等，具体可以去猫途鹰等网站查找无表演、骑象项目的景点，Thailand Elephants这个网址还列了一些无伤害（Ethical venues）的景点：

http://www.thailandelephants.org/#!blank/x27c9

[备注：笔者目前的态度是，一切接触大象的项目都是不符合大象伦理的。理由：一，大象很危险，常伤害到游客，且可能患有肺结核；二，大象不需要游客做它们任何事，泥浴、水浴、取食等活动都是要它们自己来做的，这是刺激它们内在精神愉悦的活动；大象可能会有一些精神和生理上的问题，它们只需要象夫和兽医。三，大多数大象对游客的感觉来源于对食物的渴求，如果让人们认为大象喜欢和人玩儿，这属于欺骗；极少的大象会有一些亲人行为]

亚洲象产业相关问题

泰国的象娱乐业是一张庞大的网络，野外捕获、驯服、非法运输、贸易、贿赂官员、伪造登记证明等等，一环接着一环，全部是因为小象的经济价值和旅游业背后的巨大利益。CITES CoP17列出了一些活象贸易持续走高的原因，包括旅游业的发展、执法的缺失、登记系统的过时、庞大的无业象数量等。涉及圈养象的问题包括文化转变、失业、象夫经验缺乏、无法规保障相关福利、高产业需求等问题；而对于野生象，问题在于栖息地丧失、人象冲突加剧、盗猎、野外捕捉小象等。具体今后再做介绍。[备注：泰国的象产业管理算是最先进的之一，整体水平很高]

这里提一句，象夫虐待大象和伐枷训象等问题并不能孤立来看，或是去过分指责，他们也只是链条中的小小的组成部分，他们可能正在经历信仰的丧失、文化转型、市场竞争、养家糊口等诸多问题困扰。

[本性坏的象夫很少，他们拿着极低的工资，只能听从象主的命令。实际上象夫是最关键的一群人，他们保证了游客的安全，是大象和游客之间最直接和重要的桥梁。我非常爱象夫这个群体。]

泰国某头大象的ID证，包括象牙、脚趾等信息。重要的是有基因ID。这些都是为了防止野象贸易的发生。

系列文章：

大象最重要的人——象夫：https://www.douban.com/note/719870617/

大象产业——能不能不说谎：https://www.douban.com/note/719867794/

大象产业——我们在抵制骑象什么？：https://www.douban.com/note/719864497/

想永远趴在大象背上的人：https://www.douban.com/note/718910549/

粉碎大象野性的传统“技术”——伐枷Phajaan：https://www.douban.com/note/718442016/

大象产业——能不能不打大象？https://www.douban.com/note/718418813/

大象与人——如何理解象与象、人与象的关系：https://www.douban.com/note/718187699/

欢迎关注公号：

1. Lair R C. Gone astray. The care and management of the Asian elephant in domesticity[M]. RAP, 1997.

2. Elephant Breeding Program

https://taronga.org.au/animals/our-elephants/elephant-breeding-program

3. http://www.thailandelephants.org/#!the-ugly/c959

4. http://www.thailandelephants.org/#!bullhooks/c2ow

5. https://en.wikipedia.org/wiki/Elephant_crushing

6. CITES. 2016. Illegal Trade in Live Asian Elephants: a review of current legislative, regulatory, enforcement, and other measures across range States. CoP17. Doc. 57.1 Annex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