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从不害怕
我的小杯子里盛满了琐碎无聊的念头:可是,那个星期日,一滴难得的蜂蜜倒确实落进了橡果的壳斗。我只不过眨眨眼,让快乐的思想落进一个小小的杯子。
似乎总是在坐公交车时思考人生。
十一月份的一天,和往常无数个乘公交车的日子一样,就这样平常地开始了一段新的旅途。这样稀疏平常的、毫无意外可言,事情似乎就这样开了头。车窗外依旧是车水马龙的世界,坐在我后方的小男孩在一一念着道路两旁的标示语,狭小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巧克力蛋挞味,忽闪的大眼睛,充满新奇和憧憬,他爷爷用地道的长沙版英语吃力的模仿one、two、three、four、five……小男孩也咿咿呀呀的念着。这时候,汽车几乎是平稳地在拥挤的马路上行驶。
我也有过这样美好的童年,模仿大人的口气说话,放学后在校门口等候家长来接,牵着大手过马路。不过,想到这一生,就像是一条长长的马路。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一个人走在路口。一个人面对黑暗;一个人面对孤独和恐惧;一个人面对车流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却没有一个为我驻足的身影;一个人面对排着长长队伍的、只为了买一杯奶茶的幸福的人们。这一段路真的好长啊,长到我一想到眼泪水就流了下来。我一直把这段,归类到我最倒霉的一年。原来我比想象中的脆弱,又远比想象中的有毅力。我的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心口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因为运气,还是说在走这段人生路时,我的心情就像是爬完长长的上坡累得气喘吁吁一样,是带着悲剧性的眼光来审视。我在奔向未来,未来会不会张开怀抱拥抱我?就是在这样的时刻,眼光驻留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就像在探测扑朔迷离的未来。风把黑色的天空吹得干净又清澈,象牙形状的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看起来就像一把银黄色的弯刀被订书机斜钉在一张黑色的宣纸上,它的周围零星环绕着几点星星。
自从我开始实习以来,就感觉很孤单,然后我的朋友们,就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样和我聊天。
实习完一周,坐在回学校的公交上,给爸爸打了一通电话,我在电话里通知他,我最近已经在实习了,在做实习编辑和记者。
“什么?编辑记者这条路不好走,没有关系很难出人头地的……不要去做编辑了…… ”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做了,不做就是了……”
声音变小了,那么一瞬间,崩在心里的最后一节链条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断了,眼泪哗哗地顺着脸颊流进了脖子,夜色清冷,夹着初冬夜晚的寒风,凉凉地,车窗外依旧是一片繁华,这样的我,和世界显得格格不入,人生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泪水流出来,直到两颊留有干干的印记,风一吹像是平原地里冒出来的褶皱。我有了从此一蹶不振的理由,紧紧地握了一下手里的手机,一下子坠到了深渊。
二十分钟后,我收到了原来的电话。一秒钟按下通话键,爸爸说, “你在从事你感兴趣的工作,是件好事,那就去做吧”
知道我去做实习编辑了,身边的好些朋友长舒了口气,我知道,这是一条很艰难又漫长的路,教练说,如果你从现在毕业开始就选择安稳,如果你从现在开始连在外面租房子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你还没有想好面对人生......教练总是这样一语中的。
谢谢你们,在我最左右摇晃、最瞻前顾后的时候,给我力量和勇气。虚荣心不要作祟,踏踏实实才好。 坐车的时候又回头读了柴静的《看见》,和上高中那会儿看同桌那本盗版的感受不同,现在读起来,更能感同身受了。书里华丽堆砌的词语很少,文学性也不高,读起来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快感,又仿佛悬着的心始终不能着地,多么令人绝望地阅读体验啊,但我却从中找到自己前进的影子。
少年时代,我爱听台湾电台,喜欢那里的人味儿,想干这行,一上大学就去电台兼职,毕业后找领导申请一个放花鼓戏的周末深夜时段,做一档节目。 他跟我说:“这个节目是没钱的。” “嗯。” “也没加班费。” “嗯。” “坐车也不能报销。” “嗯。” 我掩饰住我的狂喜——真的?让我干我喜欢干的,还不用付钱? “如今我又要艰辛,所以允许自己,想念你。” 市民小汤,从今以后是不打退堂鼓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