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4.22 碎碎念
仔细思考的话,如果未来不存在的话,现在也就不存在了,因为我们目前的生活不是对过去的模仿,而是对即将到来的未来的安排,假如不承认未来的话,那么现在处于没有安排的状态里,就是说已经不是某种否定了,而是遗忘或者放弃的思觉里。这样的现在是没办法知觉为某种具体的生命体验的,所以对于那样否定未来的人,现在不可知觉,只呈现为不可认识的事物,一如混乱黑色的雾。 比喻如果指向某种直观,也就是有内容的,虽然内容是黑箱,但内容存在且是唯一的,那么我们也就可以确信这种内容。只是确信,只需要这份确信,就可以解开我的困扰了。
好像从记忆开端处,我就不渴望明天,即使是再悲哀的一天,只要经历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再次承受,疼痛、失落、饥饿、惊恐,只要发生过的,都不够成对再次经历的恐惧,而未知的明天则不然,如此,我析出了我某份强烈的情感,强烈的针对未知的情感,针对的是无时限的未来的未知之情感,一般而言,我们将这种情感称之为恐惧。根据前述,未来发生的事情必然会成为过去,而过去的一切假如可以忍受,那么未来也就是可以忍受的,假如能够忍受,这份无边无际的恐惧也就是不必要的,忍受是有限的,恐惧是无限的。
这是否说明恐惧是不合理的呢?直觉上讲不是,具体考究起来,问题在于未来如何转为过去——而这种转化的模型实赖于某种想象力同生命感受的结合,在这种结合中,失却前者将堕为无言的直感,无可言,失去后者又失去了对自己生命说话的本真性。正是这样想着,我感觉这个问题困难的难以想象。与其给予正解,不如先假设一些结果,测试问题。
这样的机巧中,我最感兴趣的是我如何说服自己,为了克服恐惧而渴望任何程度的零感受(对于这一过程的不察觉)是错误的。在过去,我常常把这份零感受同自杀同沉思同沉默相联系,自杀是物理停止,沉思是在自我保存的最低条件下,满足于自我对自我最基本的确定性,而失去对他者一切渴望的行为,沉默则是自主观察他者,却不回答他者的行为,后两者都满足了对于他者的零回应,至少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零感受的目的——所谓零感受,就是世界和自我的同化,在这个意义上,之所以训练自我成为完全的社会物(或者胡说八道,行走的绝对精神)是不同的,就在于第一要经历极复杂的往复过程,第二在于人要么完全拒绝别人,要么就会痛苦地自觉到自己的自由。
还有其他的可能吗?原则上我没有穷尽,但是这些是比较好做到的,至少是可欲的。特别是自杀,非常容易做到,但也是代价最高的,因为会丧失人聚集为人的机会。综上所述,追求零感受的错误是在于手段的危害呢,还是在于目的本身的错误?手段无疑是有害的,但是对于我而言,对于我而言,选择总是有限的,特别是在假设抗拒未来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做一个有力的行动者,比起灰柴理应更类似于石头(目的给定的限制),所以假如目的没有问题,那么手段的危害就必须被予以衡量;对于后者,我觉得是更可能的论述对象,但如何展开呢?
我们可以假设一个(非零感受)目的,可以从对自我结构的分析中建构一个目的,但是因为意识到了建构,目的本身的神圣感受是破灭的。无力的目的只是可以忽略的扰动,想要战胜强烈的渴望,需要一个既正确又强力的事物。过往我将其形容为奇迹,但似乎还是无法找到展开奇迹的方式。植根于恐惧的对未来的悬置是很普遍的事物,然而没有成为普遍的问题,说明奇迹是存在的,只是奇迹没有对我睁开眼睛,这样的推论是可以接受的。
将两者结合,若没有奇迹,则目的是无可厚非的,因为情感真挚强烈到不可抗拒,回应开头,我对此刻时间机械性绵延的无差异性之恶心也是生发于此,恶心、焦躁、恐惧,构成了一组情感组曲;若目的无误,则手段应在目的的限制下进行衡量。
因此,其实最好的生活是有答案的,假如我和我的理想生活是同一的,那么我应该至少免除此刻的恶心之痛苦。然而我又深陷在某种不安之中,一般的想,这种不安是对这种自我保全的否定……这样的不安是有力的情绪,无力的情感,无力提供某种生活图景的保证,或者纯粹是作为否定而存在的…
这样想,恐惧和隔离应该是互相促进的作用,追求零感受与对未来的恐惧可以形成一套正反馈系统自我强化,然而归根究底,想要否定就需要奇迹。目前困扰是解决了,无法思考未来,心里执着地追求封闭,怀揣着对他人和以后无边无际的恐惧的话,现在是不可能存在的,能存在的只是废墟。我在废墟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恐怖的暴风雨飘过,只偶尔某处一丝阳光落下……
不要试探你的主,也不要要求奇迹,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还是挺喜欢面包、鱼、玫瑰、香的……虽然好像说什么也没用,真心祝愿自己在今天可以认真地做一点什么,明天也是。就像蜗牛,像黏黏小小的虫子,费了天大的劲才拱出一些力气,我愿意这样宽容自己,因为舍此,也不会变化;作为蛹死去也好,作为粉蛾也好,还是应该再漫长,等待一下,并且拼却这一秒如灰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