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
出门买菜,撞到了新集。就在常去的农贸市场的马路对面,把还在盖的楼房前空地用两三人高的护栏一围,任凭路过几次,要是少些观察的心思,还真看不出里面的别有洞天。以前家附近小区有个辛屯集,我总是喜欢凑个热闹去买点东西,后来因为盖起了几个商场,城管就不让了,隔三差五赶人,摊位就越来越少,后来索性就被取缔了。我没有赶上最后那一次,也不愿从此没了个买菜的好去处,于是常常为此叹息。
刚迈到集市里,就看到了喜欢的糖炒栗子。再看看,便觉得十分眼熟。我兴奋地问炒栗子的大叔:“泊里大集的那家糖炒栗子是不是你呀?”大哥顺手给我剥了一个栗子,说:“是啊,就是我!”他还告诉我,这个集搬到这里半年了,每个月逢农历的二、九开集。我听了可是难过的不轻,仿佛错过了无数次的春天,我是那么喜欢赶集!再往里走,发现这个集的规模还可以,虽然不如泊里大集,但已然非常开心了。
按每人每天250g的水果量计算,我买了两人份的差不多一周的水果,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定要来赶下次的集。在红富士的摊位上,特意问了品种,老板告诉我有片红和条红,条红全红了以后又叫拉条红,拉条红是顶好吃的。听完我就对上了我爱吃的苹果,那种从蒂中心开始,有黄黄的散射线,像太阳一样的原来叫做“拉条红”呀。我说:“怪不得总也不能买到爱吃的,它们只管写着‘红富士’,不想还有这么多品种呢。”这了解蔬菜瓜果的过程,也是赶集的一大魅力。结账的时候,老板说给我挑了几个很好的条红和片红,原来放在那里的,叫人挑去了。我感谢了他的善意,也并不觉得可惜,我挑的满满一袋也都是红红的好苹果呀。
路过哈密瓜的摊位,同样也向卖瓜小哥请教了如何挑瓜。他热心地告诉我,瓜分公母,屁股尖儿有圈儿的是母瓜,没有圈儿的是公瓜。母瓜成熟了,瓜圈儿会变大,只管挑圈儿大的。他为着告诉我公的瓜要怎么判断是否成熟,找了好些时候,也没能找到一个。瓜堆里,小哥伸出黑黝黝的手替我吧啦着,完全是生意之外的好意。那双手上戴着我平日不喜欢的略显夸张的金串子,今天看来也是素雅的。换作是我,未必对陌生人怀有如此程度的友好和热情吧。“看来母瓜比较好吃呢。”说着提了瓜作了告别。经过各个摊位,摊主不管年龄性别,总是有着黝黑的皮肤,粗糙的双手。从早上8点出摊到下午2点收摊,无畏地、也不必然在乎太阳的炙烤。数着农历,开着车,拉着果蔬肉食,奔波于各个集市,流转着生活。见着回答我香蕉两块六一斤的,有着黝黑脸蛋的小兄弟,我不再好意思秉承防止光老化这样的爱美言论。
转到栗子摊位,等一锅刚出炉的栗子。摊位大叔一眼就瞧到我放在地上的草莓,嘱咐我把它们放置在他的台面上,免得草莓磕碰受脏。他剥两颗栗子看已经熟透,顺道也递给我吃了。真实的善意就跟他每天炒出来的栗子一样,让人觉得金灿灿的。提着菜回家,走在路上,心情就像那首诗,“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