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家庭的意义
有一种家庭关系可以用一个词形容:客气
一般用于组合家庭,夫妻的情感或者与小孩的相处有一种疏离感和客气的成分在里面,我的妈妈和爸爸是在我上初三的时候结识的,在多次接触之后觉得都还算知书达理的家庭于是走到了一起,爸爸家有两个女儿,也是我的两点姐姐,我和我妈相守也有15年,所以这个家庭的完整性对于我妈和我意义重大,因为爸爸的原配是因为意外离去,所以两个姐姐对于妈妈的思念以及对我妈的礼貌都能理解。
那时正好我初三,两个姐姐的成绩都是年级数一数二的,也很优秀,所以对比起来我就是那种成绩不好又很调皮的死小孩,但其实也很乖啦,成绩不好是以前欠账太多所以初三已经来不及补救,当时学校号召考中专,所以也很努力的收到了师范学院专科录取通知书,在爸爸妈妈一致商讨之后决定让我复读一年念高中,毕竟家里两个姐姐一个大学学生会主席,一个高中学生会主席,当时因为不能去师范学院还闹绝食,后来还是听从了父母的意见再复读一年,当然也还算顺利考上了高中,高中报名因为去的晚所以在班里的学号也就是倒数第一,似乎预示了未来三年我的成绩也是这样一个情况,结果证明果然没差。
写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我想先从我小时候开始讲起,过程会有些漫长,甚至不适,但也必须听我慢慢的去讲述,那些故事都将和我的现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出生的地方在特别美丽的一个城市,新疆。
因为爷爷在建设兵团,所以当年带着姥姥和我妈妈去了新疆,我妈因为听党的号召上山下乡支援建设在当地的医院工作,听说也是因为姥姥身体不好所以想要早点工作可以为家里分担一些,家里还有一个舅舅,是亲戚寄养在我们家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我妈是那个年代少有的独生子女,小时候听说舅舅特别调皮惹事,所以我爷爷和妈妈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
什么时候有的我呢?那是回乡探亲,家里人介绍的,后来匆忙结了婚我妈又回到了新疆,我出生的时候没有见过我爸爸,也不记得回到四川以前的三年多有没有见过我亲爸,在新疆的三年多应该是上大学以前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我们在新疆的家是爷爷修建的,那会妈妈在医院总上夜班,我都和爷爷姥姥睡,高高的床,窗户一打开就能看见对面胖奶奶的家,如果爷爷姥姥也不在家,我就会叫胖奶奶,她一看见我就知道这个小娃娃还没穿好衣服又想要出门玩,于是很快到我家给我穿戴整齐带我出门,那会民风淳朴,也没人偷小孩,所以我在大院玩也很安全,爷爷和妈妈要上班,姥姥也要帮人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所以院里的姐姐哥哥都喜欢带我玩,等到大人下班再接我回家。后来可以上幼儿园了,我们老师也总是骑着自行车路过我家时顺道接我去学校,教室不大,课桌是石头的,有一点凹凸不平,我写字用的笔还是爷爷的工具笔,修房子用的那种红色的,笔芯是粗粗扁扁的,学校后山有刺刺的花,也是我爱去的小乐园。我妈妈的同事阿姨家里有个儿子叫崔安东,我妈还说我俩订过娃娃亲,我都管阿姨叫刘妈妈,安东对我当然也特别好,有好吃的从来都是自己的也分我一半,那个美好的画面定格在艳阳下的小石桥旁,安东给我分享好吃的。
那会还是黑白电视,正在播出《再上虎山行》?名字不太记得了,还有李小龙,陈真的武打片,邻居们到了下班时间,吃过晚饭就会坐到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家常。
冬季也是最冷的时候,爷爷每次到牧场给我打了牛奶回来,下巴的山羊胡子都会冻住,爷爷还给我做过雪橇,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拖着我的小雪橇去旁边结冰的河面上溜冰,然后再拖着雪橇走到上游,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很快乐,从来没有过想爸爸,因为没有见过,也没有觉得缺失什么,因为还有舅舅带我玩,虽然我现在对他带过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这个和后面他的绝情让我也不想再去提起这个不孝的人。
妈妈还说我小时候去拍驴的屁股结果眼睛被驴踢了,肿着眼睛哭着回家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但是依稀记得每年番茄成熟时家家户户都会做番茄酱,我妈特别勤快,都能做好多,煮面条吃就放点原汁原味的番茄酱可好吃了,还有一到夏天,家里买西瓜都是论麻袋买了,放到家里,还有我爱的哈密瓜。后来回到四川以后的有一年爷爷回新疆还费劲的给我们家拎了四个哈密瓜,他知道我爱吃,我当时特别感动,可是被我妈拿了三个送人了,我还难过了好一阵。
对于四岁以前的记忆就是这些,这些美好的记忆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很多次想起来都是支撑我的精神支柱之一吧,今天用文字记录下来,也是怕再过很多年很多画面再次模糊,我不想什么都不记得。
分界线也就从新疆回四川开始,我认为是我人生黑暗的开始,回到四川上学就得入户,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爸我妈感情已经出现严重问题,也就是回四川之前我爸我妈因为两地分居而我爸有外遇了,也有可能在我出生以前就有了,我看过他们来往的书信盒子,是一个黄色的拉链盒子里,信里写着可不可以不要小孩之类的话,也是我妈给我说的。那个时候对于家庭和感情的忠诚让我妈崩溃的经常和我爸大吵大闹,漆黑的夜,他们从屋里打到了屋外,准确的说是我妈打我爸,他就只能躲,然后消失在路的尽头,我妈一边追一边骂,我在后面哭,这样的画面一再重复毫无新鲜感,终于因为我妈失手打坏我爸的鼻梁进了医院,两人和平分手,在我四岁多不到五岁因为父母离婚在法院听着法官判决问我愿意跟着谁,面对陌生的父亲我只能选择我妈,很遗憾他们两个在四川相聚的时间我们都没能好好一起吃顿饭,拍一张合影,没能一起出去玩,除了争吵打骂什么都没能留下。
之后我妈就带着我和爷爷姥姥一起住,那又是一个大院,加上我们一家一共四户人,这里暂时成了我妈和我的避风港湾。解决了我的上学问题,接下来就是我妈工作问题,刚回四川调配进了丝绸厂,因为做事勤奋,又写的一手好字,就开始做统计,加班的时候偶尔也带着我,要是我太困就在厚厚的水白纸上睡着了,什么时候回的家也不知道。丝绸厂的车间也特别好玩,那些茧子在沸腾的水里跳动翻滚着,再经过处理加工被抽丝剥茧的在机器上形成一缕一缕细细的丝线,然后再缠绕在很多的大轱辘上,有时候我也拿轱辘当玩具或者凳子,不过车间里总是弥漫着一种不好闻的味道让人头发晕,所以也不会经常去,大多数时间在妈妈的办公室画画练练字打打算盘,因为我妈教我所以上小学前就会有模有样的用算盘计数加减。我也特别爱画画,办公室有很多废纸我就搜集起来画画,回到家也画,院子里的水泥地面我都可以不停的画满每个角落。
下面一小段应该叫做挨打的一些事,也很精彩和鸡飞狗跳。
回到四川也是因为爷爷退休所以又带着我们一起回到家乡,老人家还是想着落叶归根,而且在我妈妈的个人问题上他们从来不催促我妈,这一点倒是很开明,但是那个年代离婚的影响终究还是有影响有创伤,所以一面是我妈很努力的工作,一边又要照顾我。也是很辛苦,后来我妈脾气不太好就从离婚之后没多久越来越严重,记得有一次是上小学了,也是深夜,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可能是调皮或者是作业问题,我妈用凳子把我头砸了个洞,一脸的血,一家人慌忙的抱着我去了就近的诊所,我当时人都是蒙的,只有酒精消毒缝针的时候痛的哇哇叫,我严重怀疑医生没有打麻药,伤口好了之后到现在那还缺了一块没头发。还有一次罪魁祸首是我亲戚家的姐姐来我家玩,她提议带我上街我姥姥也同意了,然后竟然是去街上的录像厅,我一看里面光线也不好又有人抽烟空气也不好就说不进去了,她就让我在门口等她,是在门口等她喔不然我也不敢一个人回家!然后好巧不巧我妈中午下班路过看见我站在录像厅门口,先是训斥了我表姐然后不问青红皂白的抓着我回家一顿打,还用家里砍棒子骨的斧子的背面打在我腿上,然后又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一个救星体!我真是冤枉死了,斧子是哪来的,我爷爷工具箱呀,他退休了,工具没用了就用来砍砍骨头之类的,没想到有一天砸在我身上。
我也很纳闷小时候的我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选择性忘记父母离婚带来的创伤,那会的我特别调皮,能闹腾,唯一待在一个人身边我会特别乖,就是我幼儿园小学的好朋友欢欢,她妈妈和我妈是同事,她又是那种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听话懂事成绩好,好像冥冥之中她就是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她爸妈对我也特别好,总之和她在一块我的成绩中等偏上,我俩总是比赛写作业看谁先写完,她会弹电子琴,放学后很多时候先去她家写作业然后我们一起《看机器猫》,她还有那种3D立体画,第一次看出来立体的画觉得好神奇好有趣,暑假我们总在一块,写完作业就扮演白娘子和小青,她家的白色波斯猫就当我俩相认的信物,还改变剧情加戏。那会的我特别皮,也是特倒霉,隔三差五的就挨打,家里能用的武器都用上了,每次我爷爷都强调只能打屁股,可我妈哪听的进去,看见什么就拿什么,我也是每每哭的嘶声力竭,有时候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也要被迫写检讨书贴在墙上,我妈还经常打耳光,到后来都属于一碰我鼻子就流鼻血,还别说比“竹笋炒肉”好使哎,只要一流鼻血我妈就心疼赶紧给我止血然后骂我两句就没事了,每次挨打我就觉得时间太漫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只有在好朋友这里可以有一些安慰,但是那时不懂也不会去诉苦,只是一起学习一起玩就很快乐也就忽略了身上的痛心里的痛,其实这个时候我妈因为离婚的影响很多时候也是心情不好拿我出气,她有时候也和爷爷姥姥争吵却也无力阻止,每每想起家庭的那些争吵和不愉快我就很难过,有一次我还偷偷问过姥姥我是不是我妈亲生的,她对我好的时候又很好但是每次打我就是往死里打,打到我怀疑人生,如果此刻我姥姥说我是捡来的或者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吧。小学时光在挨罚和友情的这种欢乐里夹杂着度过了,原以为那些黑暗的日子会渐渐远去,可是初中的三年才是真正的噩梦。
今天先到这,为什么讲这些,我想说是一种记录而不是要在今天去指责谁,因为最近被催婚,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前半身和被影响的后半生,我不愿意多去讲为什么,但是总有好心人一边介绍着对象一边让我体量我妈的辛苦和不容易顺带还要说说我的不孝顺不懂事,一切皆因为没结婚!思来想去,我决定用日记的方式记录一下我的前半生的一些些细节,毕竟很多事都已经忘记了,万一以后记忆再不好起码还有今天的这些记录在,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作为一个人的人生、性格,因什么而起,又因为什么而改变。看的懂得人自不必说,看不懂的人自然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