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特别“丧”的时候,你做了哪些改变?
查看话题 >交换生日记2-毛毛虫所认为的世界末日,别人称之为蝴蝶
“我脑子真的有病了。”某天晚上我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

那阵子经常是好几天什么事都没做,只是躺在房间里,不敢睡觉也不愿醒来,没有做任何事的勇气,也无比地抗拒出房门,想尽办法逃避和别人的任何交流。饿了就靠着从泰国带来的一小袋米和一个小电饭锅煮点粥生存。

但每个留学生刚来法国都是有很多事情得去做:办银行卡,电话卡,公交卡,找房租房,学校注册…(好在我是仅六个月的临时长期签证,并不需要去ofii报道)同时地方不熟,语言不通,规矩不懂。但其实说实话有机会压垮人的是那一个个的小问题,比如在地铁机器前尴尬站十分钟不知道怎么买票,因为不会自助结账被超市工作人员态度很差地对待,或者“办电话卡需要银行卡>办银行卡需要学校注册>学校注册需要银行账户,而且每样都需要等十天半个月。”这样的死循环问题。这一套办下来心里满满是一种屁滚尿流 抓耳挠腮的感觉。
其实现在都安顿好了再回过头来看,这些都是挺容易的事情啊。但是当时面对未知和不确定的那种焦虑和恐惧却难以量化。来之前就一直在网络上经常地打扰一些已经在马赛的同学,尽管我努力克制想要尽量少打扰他们,但回想一下真是各种屁事儿都问过,真的是由于并不知道情况,也难以得知哪些事情算小哪些算大。来了以后也很多回都想过向人求助,可是对方态度稍有冷淡我便觉得自己是个伸手党,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忙,就完全没脸开口了。
所以我很感谢很感谢在这里帮助过我的朋友们,以及那些主动留下联系方式告诉我有事就联系他的朋友或陌生人。当然如果以后有人像当时的我一样茫然需要帮助,我真的愿意主动帮助他们,其实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陪你办下来也并不会花我多少时间,举手之劳却真的可以避免一颗心的崩溃。
尤其当一个人像我这样,进入了病态的,对所有事情都感到焦虑不安的状态,纠结选择也拒绝行动。
真的是所有事情。
与之正相反的是,家人朋友都觉得我的生活是没有任何值得苦恼的事情的,甚至还比身边的多数人更潇洒一点,有什么资格这样。

人类过着不同的生活,正是因为每个人的脑子陷入不同层次的逻辑和世界观中,我的,此刻就突然掉进了非常空虚痛苦的那一层。这里一切明显与常人和过去的我感受到的一切都不同,就像溺水的感觉,以前我和大家一起浮着,甚至有时还游着,然而此时的下沉令我害怕,过去习以为常的万物和自我都开始崩溃瓦解!所以我不断不断恐惧地挣扎着,挣扎在看似风平浪静的生活中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情上。
其实在来法国之前,我因为过分焦虑去了趟泰国,回清迈过新年散心。说实话原本的计划是去看心理医生,以及到寺院转转回去禅修。结果到了泰国我也慌了,因为以前这是我最令我安心和喜悦的地方,竟然这次也没了感觉。记得那天心情非常绝望,在清莱去清迈的大巴上和 @极简丹 聊天,我说我感到厌世找不到意义,她说:“这不是厌世而是迷茫。是个打破过去,准备重生的阶段。” “又碰上要启程去法国,正好会遇见世界观的碰撞,得到多一次三观洗牌的机会。”这几句话让我的心里亮起了一盏灯。
也偶然和高中的国画老师聊起,他说这是必然的,如果有更大的东西需要体悟。“痛苦的剂量不够是醒不过来的。” 我说还是会间歇性绝望。他说:“挺好的,融入它。” 突然觉得这个过程像极了禅修:打破,切断,观察,觉知,重组,回归生活。而前前后后的痛苦情绪正是因为我对这个状态抵触着,拒绝接纳和融入。

现在不出门的时候我一般就在家里听着音乐做饭或者画画,坐在窗前晒太阳或者开窗看风景。出门的日子我为了缓解对外面环境的不安会一直戴着耳机听歌或者听书,从离家8分钟的地铁到要坐40分钟的大巴,然后再走一小段上坡路到达校园。我在法国交换的学校叫马赛高等美术学院,依山而建,向学校深处走得不断地登着一个个的台阶进去,回头看一眼下面的风景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了山。 普罗旺斯的春天越来越近了,风变得越来越大阳光却还是让空气很暖,地上也开始爬着长长的、生机勃勃的大虫子。

交换生日记第一篇:
休学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