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墙(1)
靖是我想说的第一个怪人,他也是我人生中所遇见第一个让我觉得神奇的人物。
就像大多数的怪人一样,靖很不善于说话,不过由于我们两家离得很近,又碰巧都是同学,
所以我们自然就成为了朋友。我当时在班级里也不是很出色的人物,书念的不是很好,身体也一直瘦弱,不太喜欢男孩子那些野蛮游戏,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朋友。靖呢,则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皮肤像女孩一样白皙,修长的手指,浓眉细眼,说话时不喜欢跟看着人,声音自然很低。每天放学的时候,都是靖早就收拾好书包等我,我总是乱糟糟的,放学的时候到处找作业本跟文具。每天都是这样,等我收拾好,然后两个人背着书包慢慢地走回去。平时我都不大喜欢说话,当时跟靖在一块的时候,我总是有很多的话题,可能因为他比我更沉闷吧,总是要一个人来打破僵局的吧。
靖的母亲开一家杂货店,每当我攒够了一定零钱的时候,就会去她的小店买东西,每次去的时候,她母亲总是很热情地招待我,有时候差几毛钱的时候,她总是说算了算了,我虽然面对这些优待有点不好意思,不够在诱惑面前每次都屈服了。而靖也经常会请我吃零食,对于别人请客我大都是拒绝的,可能是从小就有强烈的自尊心吧,不过唯独面对靖的时候我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那时候我相信他家的零食一定是一辈子都吃不完的,不热每次去的时候小店里总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
记得是小学2年级的春天,班里的虎子有了一张蚕蛋纸,普通的作业本子纸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像芝麻一样的蚕卵。我还记得他当时得意的神情,他告诉我们这张纸能孵出很多的蚕宝宝,就像鸡蛋里孵出小鸡一样,他还告诉我们孵出来的蚕宝宝长大了还能吐丝,变成蛾子继续产卵。果然过了没多久,他就带了一个糖果盒子,下课的时候,我们都围了过去,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子,嫩绿的桑叶子上蠕动着十来只黑色的小虫这让我们有些失望,不过虎子辩驳道,蚕宝宝还没长大呢,等它长大了就会变成白白胖胖的蚕宝宝。我当时特别好奇,就央求虎子给我一些蚕宝宝。虎子的父母跟我母亲是同学,所以我们也很亲密,当时虎子就特仗义地把那盒还没长大的蚕宝宝给了我,还教我怎么采桑叶子喂它们,怎么照顾它们。于是从前放学半小时就能回家的我,常常是天黑了才捧着铁盒子回家,每天放学后我就跟靖去小镇上任何一个能采到桑叶的地方去采桑叶。桑树在我们那并不多见,大都是自家栽种的,不乐意让人采,而且一旦让采之后,就有一大群的小学生捧着盒子来采摘,桑树很快就变成了光杆司令。所以我们都很小心的游走在镇子上,去发现一块还未被人发掘的处女之地,然后保守这个秘密,只悄悄告诉最好的伙伴。
靖是我最忠实的伙伴,每天放学他就陪着我游走在这个小镇里,通常我去采桑叶,他在一旁把风,一有风吹草动,我俩就撒丫子跑路。采别人家的桑叶是很危险的任务,如果被人发现就会被刁蛮的小孩堵住欺负一顿,活着被一条恶狗追得狼狈不堪。不过看着我的蚕宝宝一天天地长大,变成了一根根像小拇指那么粗细的大胖子,你甚至可以透过它们半透明的身体看见体内流动的血液,那这是很让一个小孩兴奋地事情,还有它们咀嚼桑叶的声音是那么地斯文以及动听,每天我都伴随着他们进食的声音进入梦乡。
那时候是我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而在我回忆这些点滴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很遥远,只是感叹我一下子就长成了头发乱遭遭,腋下跟小腹变得毛绒绒的大人,每个礼拜都要在嘴唇四周抹上泡沫用剃须刀刮去那些别人认为不雅的胡须,当年的小朋友我一定不会想到有一天 我的嘴唇上也会长着像父亲那样扎人的胡须吧!
而靖呢,后来我搬家了,我们也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再后来我们上了不同的中学,而他由于学习不好最后也没考上大学,我们就像从视线最遥远的地方开始,最终没有了彼此的音信。某天的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人事靖,跟我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城市,他邀请我去他住的地方玩,语气中透露出久别重逢后的兴奋与喜悦。我则从遥远的回忆中重新忆起着个年少时的小伙伴,没有太多的兴奋,只是有些好奇靖那样的少年如今会变成什么摸样。我已经跟年少时的那个我如此地面目全非,而他想必也一样吧,我想我们更像是两个陌生人一般,只是保留着些许模糊地对过去的回忆。我对这样的重逢也没有最初的那种兴奋,因为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砺,我发觉我们的感情太容易被时间冲淡,最后只剩下尴尬。不过后来他又有来过几次电话,我总以工作忙太推脱。终于有一次,我觉得他好像也察觉到我的冷漠,我出于掩饰的目的,终于答应去一次。
出门前,我对着镜子里自己打量了一会,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重逢?何必呢,为最终的友谊举办葬礼吗?就让它随时间老去好了。
就像大多数的怪人一样,靖很不善于说话,不过由于我们两家离得很近,又碰巧都是同学,
所以我们自然就成为了朋友。我当时在班级里也不是很出色的人物,书念的不是很好,身体也一直瘦弱,不太喜欢男孩子那些野蛮游戏,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朋友。靖呢,则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皮肤像女孩一样白皙,修长的手指,浓眉细眼,说话时不喜欢跟看着人,声音自然很低。每天放学的时候,都是靖早就收拾好书包等我,我总是乱糟糟的,放学的时候到处找作业本跟文具。每天都是这样,等我收拾好,然后两个人背着书包慢慢地走回去。平时我都不大喜欢说话,当时跟靖在一块的时候,我总是有很多的话题,可能因为他比我更沉闷吧,总是要一个人来打破僵局的吧。
靖的母亲开一家杂货店,每当我攒够了一定零钱的时候,就会去她的小店买东西,每次去的时候,她母亲总是很热情地招待我,有时候差几毛钱的时候,她总是说算了算了,我虽然面对这些优待有点不好意思,不够在诱惑面前每次都屈服了。而靖也经常会请我吃零食,对于别人请客我大都是拒绝的,可能是从小就有强烈的自尊心吧,不过唯独面对靖的时候我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那时候我相信他家的零食一定是一辈子都吃不完的,不热每次去的时候小店里总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
记得是小学2年级的春天,班里的虎子有了一张蚕蛋纸,普通的作业本子纸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像芝麻一样的蚕卵。我还记得他当时得意的神情,他告诉我们这张纸能孵出很多的蚕宝宝,就像鸡蛋里孵出小鸡一样,他还告诉我们孵出来的蚕宝宝长大了还能吐丝,变成蛾子继续产卵。果然过了没多久,他就带了一个糖果盒子,下课的时候,我们都围了过去,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子,嫩绿的桑叶子上蠕动着十来只黑色的小虫这让我们有些失望,不过虎子辩驳道,蚕宝宝还没长大呢,等它长大了就会变成白白胖胖的蚕宝宝。我当时特别好奇,就央求虎子给我一些蚕宝宝。虎子的父母跟我母亲是同学,所以我们也很亲密,当时虎子就特仗义地把那盒还没长大的蚕宝宝给了我,还教我怎么采桑叶子喂它们,怎么照顾它们。于是从前放学半小时就能回家的我,常常是天黑了才捧着铁盒子回家,每天放学后我就跟靖去小镇上任何一个能采到桑叶的地方去采桑叶。桑树在我们那并不多见,大都是自家栽种的,不乐意让人采,而且一旦让采之后,就有一大群的小学生捧着盒子来采摘,桑树很快就变成了光杆司令。所以我们都很小心的游走在镇子上,去发现一块还未被人发掘的处女之地,然后保守这个秘密,只悄悄告诉最好的伙伴。
靖是我最忠实的伙伴,每天放学他就陪着我游走在这个小镇里,通常我去采桑叶,他在一旁把风,一有风吹草动,我俩就撒丫子跑路。采别人家的桑叶是很危险的任务,如果被人发现就会被刁蛮的小孩堵住欺负一顿,活着被一条恶狗追得狼狈不堪。不过看着我的蚕宝宝一天天地长大,变成了一根根像小拇指那么粗细的大胖子,你甚至可以透过它们半透明的身体看见体内流动的血液,那这是很让一个小孩兴奋地事情,还有它们咀嚼桑叶的声音是那么地斯文以及动听,每天我都伴随着他们进食的声音进入梦乡。
那时候是我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而在我回忆这些点滴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很遥远,只是感叹我一下子就长成了头发乱遭遭,腋下跟小腹变得毛绒绒的大人,每个礼拜都要在嘴唇四周抹上泡沫用剃须刀刮去那些别人认为不雅的胡须,当年的小朋友我一定不会想到有一天 我的嘴唇上也会长着像父亲那样扎人的胡须吧!
而靖呢,后来我搬家了,我们也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再后来我们上了不同的中学,而他由于学习不好最后也没考上大学,我们就像从视线最遥远的地方开始,最终没有了彼此的音信。某天的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人事靖,跟我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城市,他邀请我去他住的地方玩,语气中透露出久别重逢后的兴奋与喜悦。我则从遥远的回忆中重新忆起着个年少时的小伙伴,没有太多的兴奋,只是有些好奇靖那样的少年如今会变成什么摸样。我已经跟年少时的那个我如此地面目全非,而他想必也一样吧,我想我们更像是两个陌生人一般,只是保留着些许模糊地对过去的回忆。我对这样的重逢也没有最初的那种兴奋,因为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砺,我发觉我们的感情太容易被时间冲淡,最后只剩下尴尬。不过后来他又有来过几次电话,我总以工作忙太推脱。终于有一次,我觉得他好像也察觉到我的冷漠,我出于掩饰的目的,终于答应去一次。
出门前,我对着镜子里自己打量了一会,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重逢?何必呢,为最终的友谊举办葬礼吗?就让它随时间老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