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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话题 >在遗世而独立的村落里遇到了“精灵”
就因为我说了几句俄语,七十多岁的“老”司机一路开心得不得了。换乘改装过的越野车,我们从梅斯蒂亚出发,向更高、更远处进发。乌树故里位于斯瓦涅季河谷的尽头,它是欧洲海拔最高的村庄,平均海拔超过2000米。是真正的遗世而独立的高加索秘境。
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感慨:滑雪应该比开车顺溜多了。越野车沿着车辙小心前行,却依旧像扭捏的大姑娘,不断左摇右摆。路边总有落石和碎雪,紧张得我不敢闭眼偷歇,唯恐司机避让不及。
漫漫雪野的路途实在太孤独了,阳光直直地射下来,晃得人眼酸犯困。于是我更加卖力地没话找话,想让司机打起精神来。其实我也不会说什么,只好不断地指着远山上的教堂和十字架用英语说“教堂”、“基督”,冲着雪山和雪松用俄语不停地说“好”、“非常好”。唬得司机美滋滋的,后来更加心不在焉地开车,总要抢在我前面“指点江山”,嗨,真是个老顽童。
乌树故里,这个名字翻译得太好了,好像光是名字本身,都在娓娓讲述着久远的故事。车开得很慢,挡风玻璃像慢慢推进的长镜头,远处是山,拉近了还是山……沿途的山越走越多,树越走越迷,孤独的雪松笔直地站着,配合着盘山公路不断开——合——开——合。好险啊,绝大多数的路途我们都是紧贴着崖壁在走的,一边走一边祈祷对面不要来车。看来冬季经常封山一说,绝非谬传。雪带来了绝对的白,绝对的肃穆和绝对的寂静。积雪掉落松枝、风声摇动树梢,流水在山间哗哗回响……这些是大自然的语言,它们只会让静,再静一点。好在我们孤独的穿行,也不算太打扰。
忽然,司机猛踩了一脚刹车,我们被惯性猛地向前一甩。很显然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眼前晃过,我们一起探头寻找。眼前,一只亮闪闪的小动物轻盈地跳跃,迅速穿过路面,沿着岩石一溜烟跑走了。坐在后排的悦雅赶忙问怎么了。我正惊异,竟然忽然忘了松鼠的名字,于是脱口而出:是精灵!
走到没有路的地方,司机就把我们放下来了。开门前,他敲了敲手表表盘,示意我们一个半小时后返回。我们顿时傻了眼。
眼前是白茫茫的雪,远处是白茫茫的雪山,我们一下车便踏进了齐膝深的雪坑,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玩一个半小时?梅斯蒂亚是无人打扰、未经开发的高山村落,这里有优质的雪道,然后由于没人开发,只有少量的滑雪发烧友偶尔自带雪具,来这里野游。我一边听着牛铃,一边假想着中国人入驻的场景:很快,村子里上上下下刮起了红灯,一家家雪村农家乐开门营业;几只狗吐着舌头卖力地兜着圈子,雪爬犁拽了起来;缆车和电梯不断运送着滑雪者、高坡上不断推下雪地轮胎,雪摩托、滑雪,各种丰富的雪上运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还早有冰糖葫芦、冻秋梨在旁边守着……脑海里人声喧嚷,然而眼前却寂静无声。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只有晶亮的、洁白的、轻盈的雪,只有闪烁的、耀眼的、缓缓的流水,只有牛铃缓慢地轻摇,只有动物的脚印延伸到更远处,没有车、没有行人、甚至连炊烟都没有。与世隔绝的乌树故里,像北欧电影里安静的空镜头,令孤独感无处遁逃。
一只狗忽然从远处向我们跑来,这反倒使我们开心。见了我们它也不恼,只是亲昵地扑上来,连搂带抱。终日只有冰雪的陪伴,它一定也很寂寞吧,咬起悦雅的手套来便不肯松口,乐此不疲地玩了起来。玩到渴了,还自顾自地吃起雪来。然而过了一会儿,它忽然开始引颈,发出类似于狼的嗥叫,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所有进村的车都会在中午时分抵达,在日落之前离开,如果遇到大雨和大雪,这里就真的被“冰封”起来了。我很想和在村子里见到的每一个人打招呼,打探他们的生活,然而他们都刻意避开了。
走过的地方越多,心中的感慨也越深。如果不是亲见,真的无法想象,这也是一种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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