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 砚
湖州之笔,徽州之墨,宣城之纸,肇庆端溪之砚,文房四宝,天下驰名。在这个几千年来都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奉为圭臬的国度,无论话题怎么变换,都离不开文人雅士,离不开他们的倜傥风流与郁郁寡欢,更绕不开这浓缩着中华民族几千年来辉煌与苦难历史背影的四件物什,更不消说,那可以从中细细嗅出的像丝巾一样划过、细腻轻柔的秦淮河畔的脂粉味。若是细细推究,即使再怎么具备皓首穷年的勇气也无法在卷帙浩繁的史海中企及其万一。所以,既然来到了肇庆,我们就单来说说这经过了几千年时光雕蚀却历久弥新酝酿的越发醇厚的端砚吧。
身受鼎湖山清秀的抚育,端溪水甘醇的滋养,更身兼七星岩脉脉含情的温存,还有一条西江将这山水厚厚的包裹,吝啬的不肯施舍出半分秀丽,也无怪乎端砚出落得这般坚实、润滑、细腻、娇嫩,令历来无比挑剔的中国文人为她楚楚动人的绰约风姿所倾倒。正所谓钟灵毓秀,古之人诚不我欺!而端砚之美不仅仅是细腻的韵味,更在于它所蕴含着的历史内涵与人文情怀。古往今来,与端砚有过美丽邂逅的迁客骚人可能不计其数,但流传最广的,最为人们所熟知的,可能无人能出包拯其右吧。就连一向惜墨如金的史书也留下了“徙知端州,迁殿中丞。端土产砚,前守缘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的记载,更不用说民间形形色色的各种传说了。包拯与端砚在肇庆人眼里早已融为了一体,分不出也无法剥离出彼此。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乏文人的各种奇闻异事与传奇演义,但很少有人像包拯一样的的深入人心,他是中国老百姓心中的青天,从南到北,在全国许多地方都怀念包公,历代文人还写了不少颂扬包拯的诗词,用诗歌来歌颂他的刚正不阿和清正廉明,表达对他的景仰之情。包公一生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是一千多年来老百姓心目中崇高的清官形象。政治清明时,人们固然怀念他;世道衰败时,老百姓更加怀念他。即使在现代人眼里,他也是公正清廉、铁面无私的象征。抚摸着包拯修葺的石墙,不禁想诵读一篇他的文章,可是搜肠刮肚也未能如愿,中国历史上极少有人能不因文章而仅仅是因为官声为人所称颂,除了留下了一座硬扎扎都江堰的李冰,恐怕再难找出这样的人来吧……中国的文人墨客往往都小家子气得紧,先秦知识分子的纵横捭阖夸夸其谈、魏晋文人的消极避世以至后世除了风花雪月、无病呻吟便是春风得意官场失意,过多的放大了自身的感受,极少有人亲近苍生。正是因为包拯、李冰这样的贴近大地,俯看苍生,他们的形象才会永远的植根于这片沃土,经久不息,为人们所怀念。
实实在在为民造福的人便留下传说,那些传说也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变得通情达理、平适可亲、增添世俗气息,也正是这样,羚羊峡的潺潺流水,都江堰的层层翠柏成了拉近两个世界的阶梯,留下了一片清明祥和,光风霁月的沃土,在这片沃土上流传着美丽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