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在墨尔本的Cici
一只在墨尔本的Cici
2019.02.20
经历了上周刚到墨尔本时鸡飞狗跳的第一个星期,现在的生活开始逐渐步入正轨和平静,仿佛有种往日大学时在上海的生活,但不同的是,周围的语言从熟悉的上海普通话变成了英语。
出发的那天清早,家里人都起得很早来给我送行。
睡在我房间对门的弟弟,昨夜又熬夜玩游戏了,但听到我妈敲门问:“待会儿去送姐姐你去不去?”
原本以为这只懒虫会说不去,因为前夜爸妈问他时,他倒是无所谓地:“起得来就去,再说再说。”
但隔着那扇房门,我听到他困顿地“嗯”了一声。
五分钟后他眯着眼已穿戴好去洗漱。
从小学开始,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就很少,不仅因为两个人隔着5岁的年龄差,且自我上初中后就忙于学习,到大学也是一年才回一次家,与他相处的时间真的很少。
但每次回到家里,两个人该打闹的地方还是打闹,他有些事也乐意与我分享,只是有时候我顾着和远在太平洋的Nate发消息,于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这种时候他也恼我,但常常不记仇,几乎每次都兴趣勃勃地和我分享。
真满感动的。
这次出发我估计很难再回一次家,三年能回来两趟已经很不错了,我爸也和我说放假还是留在那边实习或打工吧,来回的机票钱够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于是我买了留学生机票,带上了3大个行李箱:2个29寸的,1个26寸的。
里面是我大学四年攒下的所有家当,外带一个2.5L多功能高压锅和一个多功能电炒锅,临走前还顺带拐走了我爸的Ipad。
我爸说,我是在搬家。
我家没有机场,最近的一个是在广州,所以我还得先带着我的3个总重量大约60kg的大箱子和一个手提包乘大巴前往广州。
奶奶身体不好,所以她和我说她就在我家楼下送送我就好了。
要走的时候,老人家还是很舍不得我,语调中隐约有哭腔。
她反复和我念叨着不要担心家里的状况,专心学习,有空了想奶奶了就给她打电话。
我安慰她说没事的,这其实就跟之前我去上海年大学一样。只是换成了国外而已。
“怎么会一样呢!”她有些急,隔着车窗拉着我的手不舍得放。
小时候我不跟在爸妈身边生活,是奶奶爷爷从小带我长大,她舍不得我自是应当。
当然我也明白她的一些顾虑......
毕竟这几年她身体状况越发不好,去年还冷不丁地出了一场小车祸,之后整个人状况比以往更加糟糕......
但有时候又觉得好笑的是,这位老公主心里明白可嘴巴和身体却总是硬得很。我和我爸每次念叨她耳朵已经有些不太好了,她总是傲娇地死不承认;让她歇息一下一些粗细活都不要再劳力地去干了,她也执拗地不听。毕竟是傲娇了一辈子的人呀。
而我和我爸谈起奶奶时也时常又好笑又无奈地摇头。随她去了,她开心就好。
其实我是很害怕送别的一个人,所以也不喜欢那种浩大的送别仪式。但去墨尔本的那天,心里虽仍旧有些不习惯,但也懂事地不再瞎嚷什么。
因为以前每次冬天从家出发前往上海,我总朝家里人嚷,尤其是我的爷爷奶奶:“不要送了,现在多看我两眼就行了,我也不是不回来,一样的。”
总觉得拖泥带水地出发一点都不潇洒。
坐上大巴,车快启动的时候,我爸,我妈,我弟,我爷,我姑,一直站在车窗外,他们说等车开了他们再离开。
我爷爷还是不放心,后又上到车阶处,用那苍老的隐忍着泪的微颤的嗓音朝我喊着嘱咐道:“扬扬啊,到了那边记得给你爸爸报个平安,你爸爸就打电话给我,爷爷捏就放心了。”
我笑着点点头,答他:“好滴好滴,你放心,没事的。”
爷爷点点头,转身一抬手示意他下去了。
唉,老是弄得我有点想哭,还好忍住了。就不能笑着送我出发吗,扶额无奈。
我爸也是,后面也窜了上来,坐在我座位一侧的空座上要叨唠几句。车上的乘客大多还在车下放行李。
可我见发车时间离车票上的时间只有两分钟了,怕耽误司机,没让他讲几句就赶他下去了。
他一脸笑嘻嘻地,我知道他心里此时有多为我高兴,就连初三回外婆家时也把“澳大利亚”这四个字从早念叨到了晚。对于我爸我真的是哭笑不得。
又要坐一次长途飞机了。上一次还是上个月圣诞节去美国找Nate玩的时候。
真的,这种长途飞机,坐一次我就怕了,超过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屁股都要坐穿了。
一个人下了大巴拖着三个行李箱去找机场大巴,真的,其艰辛,我觉得又能在我的人生经历上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虽然两个站点之间仅有七百多米的距离,可是伴着广州25℃直飚30℃的天气,我愣是走出了长征路......
不说了不说了,一言难尽。此处要感谢看我可怜,最后只收了我5块钱帮我把行李拉到车上的一位好心大叔。
Nate看到这,估计又要吐槽我的Iron Chicken(铁公鸡)属性了。
毕竟毕业后,为了雅思还有去找他玩,我花光了这些年的积蓄已经彻底破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