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20
我很怕蛇,因为曾经有条菜花蛇吃了鸟蛋,鸟窝在油菜花地里,一点防备也没有。不知是什么鸟会在菜地里筑巢,一定是只理想主义鸟者。 我看着蛇摆动着胀鼓鼓的肚子爬走了,我永远无法理解蛇为什么那样爬行,上帝曾说:我无法理解三种道路,鹰的道,蛇的道,娼妇的道。而后地里多了很多菜花蛇,有大有小,每一只都让人觉得可怖。 娼妇。 今天路灯的光被喧闹的人们稀释了,在语言中,或人们的笑脸下,灯光失去了应有的分量,那种足够将醉汉抡倒在路边的分量。我没有被酒精给发酵,我是清醒的,我喝醉了吗?我是清醒的。 蛇影潜伏在人们的脸上。蛇影潜伏在烟花中。蛇影在散发气味的臭水里谋划什么。蛇影需要鸟蛋。 我摘下帽子,帽子在人群中脆弱不堪。我取下眼镜,眼镜在人群中脆弱不堪。我吐出酒精,胃在人群中脆弱不堪。我将自己放逐,我在人群中脆弱不堪。 可惜的是,我并非一个脆弱不堪的孬种,我需要这些如趋光蚊虫般的人。所以我才是个孬种。 对了,蛇。 我在油菜地里找了很久,夕阳使泥土融化成概念,使空气变成粘稠的思想,使我跌入其中。我狂热的寻找丑陋的蛇,而后我找到了它们的窝。 我点燃一根火柴,也许是火柴燃尽了最后一丝光,也许是濒死的光替我点燃了火柴。 微弱的火影在眼下跳耀,一根火柴转瞬燃尽,我点燃下一根,一根接着一根,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 我仔细的看着那个蛇窝,我想,它不过是和鸟窝相似的居所,草中藏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颗蛇蛋,椭圆的蛋,看上去与鸟蛋并无区别,易碎品。 于是我想,摧毁它。 我点燃周围的枯草,它们在秋天暴戾的风中开始跳舞。起初是平和的芭蕾,而后是愤怒的踢踏。 蛇蛋在火的包围下失去形影,只留明晃晃的白色在我的视网膜。 胀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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