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似,少年游
今晚收到一个老同学的消息,他告诉我“他回来了。”
我们远隔千里,平时只靠微信联系,偶尔嘻嘻闹闹问个好。可是某一天,他突然没有了踪迹,发过去的消息如泥牛入海,几年之间杳无音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一度怀疑他死去了,但今晚他回来了,对我说了很多谢谢。
我们是初中同学,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不是个会说谢谢的人。他自负又乖张,而我胆小又偏执,开学的第一天,就差点因为误会起争执,那时我们是同桌。
他爱玩,学习成绩很差,我们在初二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所谓的AB班。但这不影响我和他混在一起:我跑到他家过夜,趁家人不在,喝白酒掺啤酒兑出来的“深水炸弹”,一杯下肚,吐了他整个床单;我们偷偷开他爸爸的车出门,可那时谁也没有驾照;我还跑到他家的小工厂当暑期工,赚点零花钱,她妈妈很喜欢我,给我看他小时候的照片。
那时我们都不懂愁的滋味,沉浸在自己构想出来的世界之中,在那个世界里,我们是拯救万民开创未来的超级英雄,与平庸的人不同。
可惜后来想象的世界崩塌,我们都只是最平凡的一粒沙。
初中毕业后,我们的联系少了许多。我们的生活越来越不相同,他继续张扬,而我继续乖巧着,每个人的身边都混进了很多新角色,留给好友的空间逐渐被压缩,直至变成逢年过节问声好的熟人。
我们常常重复做着类似的事情,打发着青春漫长又无聊的时光。我想不出什么印象深刻的故事,却常常想起他,在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一起装逼耍酷的一些人。
那时我们常常看台湾的青春片,常常有在炙热的太阳底下奔跑的冲动,我们常常躁动不安,年轻的血液似乎随时会迸发出来,我们喝着酒唱着歌,没有孤独只有自由,仿佛黑夜永远不会到来,永远都是艳阳高照。
而今我躺在黑夜中,对着一方小小的屏幕,一边拼命回忆少年时代的故事,一边计算着距离天亮,还能睡几个小时,这大概是一粒沙的生活本质。
深夜里的感慨能穿越千山万水,穿过漫漫人海,穿梭时间与少年相会,若有一天,我们能再把酒言欢,真希望我们的赤子之心都能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