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碗中意的粥
查看话题 >喝了这碗腊八粥,你就能活过这一年

各位好,我是尧尧。
随着惊人院规模不断扩大,我院收容病人的数量日渐饱和,为更好开展研究工作,特遴选出四位“惊人特派员”,分别负责调查全球范围内的奇人、奇病、奇食、奇案。
近日,东部某县城频发怪事,据线人消息,当地有一个传说,腊月初八当天不喝腊八粥的幼童会无故夭折。截至消息日,已发生夭折案件五起,事出反常,特派川戈前往调查。
01
暴雨下了一整天,夜深了也没有停止的意思,时不时的闪电在窗外划过夜空,映出房间里桌椅板凳的影子,张牙舞爪,煞是恐怖。
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儿裹着被子缩在床边,脸上有几滴冷汗缓缓划过额角。他害怕地瞪大了眼,盯着屋里的影子,一只手攥紧了被单。
夜半醒来,男孩有些想上厕所,但对刚刚看完一部鬼片的他来说,那些惊恐的情节还在脑海中不时闪过,卧室外的漆黑更让他失去了走出房间的勇气。
又过了好一会儿,男孩终于忍不住了,爬下床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出乎他意料的是,屋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黑。几截不知哪来的白色蜡烛摆在各个角落,让人勉强能看清——餐桌前,几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围坐在一起,动也不动。
“爸爸妈妈······是你们吗?”
男孩试探着走了几步,又吓得缩回了脚,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
“明儿,你也过来吧。”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妈妈。虽然语气有些冷漠,但男孩还是立刻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快步走了过去。
“妈妈,我想上厕所。”男孩忍不住求助。
餐桌上坐着熟悉的一家人:爸爸、妈妈、大哥、二姐······几人面对着一个黑乎乎的大锅,似乎分着在吃些什么。
妈妈转过身子,只是烛光跳动下看不清脸:“明儿,你也喝口粥吧。”
今天是腊八吗?男孩看着碗里的八宝粥有些奇怪,但还是皱着眉头回答:“我想上厕所,不想喝粥。”
“乖,把粥喝了,否则来不及了。”妈妈把碗递到男孩嘴边,不顾他的反抗就要往里倒。男孩害怕地扭过了脑袋,本来坐着的爸爸却蹲下来按住了他的脑袋:“乖,把粥喝了,时间不多了······”
男孩拼命反抗,挣扎间猛一挥手,把粥碗打翻在地:“我不要喝!”
一道闪电划过,映出了屋中众人的脸,每个人都面色铁青,黑红的血液从眼眶、鼻孔、耳朵······缓缓流出,爬满了整个脸庞。
男孩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向后退去,后背撞倒了一架东西,低头去看,却是一个花圈。再环顾四周,这哪里是家里的客厅?一根根冥烛照耀下,分明就是个灵堂!刚才家人们围坐着的也并不是什么餐桌,而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家人们围了过来,嘴里发出怨恨的尖嚎:“你为什么不喝粥?为什么不喝粥?当年你不肯喝,现在又不肯喝!快喝了这碗腊八粥!”
男孩一步步退到了墙角,终于被爸爸按住手脚,妈妈捏开他紧闭的嘴巴,二姐大哥端着碗,往下缓缓倾倒······
“啊啊——”
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僧人,尖叫着从蒲团上跳起,环顾四周,看到熟悉的佛像,好半天才平静下来,“阿弥陀佛!”
房门被轻轻敲响了:“住持师兄,我好像听到你房间有动静?”
“没什么,不用在意,”僧人广闻安抚了一下门外的师弟,犹豫了一下问道,“客房的两位居士用过晚饭了吗?”
“回师兄,似乎还没有。”
广闻举起袖口擦擦额头的冷汗:“施粥的时间快到了吧?你们先准备,我去看看两位居士。”
从灯火通明的大雄宝殿走出,他叹了口气。
今天又是腊八,是家人的第二十个忌日了吧?还是这样的噩梦······
02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
电视里传来花鼓的敲打声,谢老板靠在躺椅上,惬意地喝了一口清茶。
“喂喂喂,你把尧尧他们支走,就是为了在这里当咸鱼吗?”范小姐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不满地瞪了谢老板一眼。
“呵呵,”谢老板微微一笑,“你没见上次老崔那个眼神?仇深似海啊······怨气过重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正好让他和尧尧两个人散散心,有当代孟婆陪着,多少能化解一些,去东北冷静冷静,不挺好吗?”
范小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理总在你这边。喂,你说兵分两路追查线索,我们也到凤阳两天了,查出什么没?哪家地狱在此作祟?”
谢老板摇摇头:“我还没什么眉目,但怨气就在这一带,尤其是这龙兴寺,更是满城怨气的枢纽,多待几天,早晚会露出马脚。”
范小姐似乎想到了什么,“噗哧”一笑:“你说这寺庙也是奇怪,号称千年古刹,但客房居然是三星级的标准,电视WiFi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个宾馆嘛!”
“和尚也要与时俱进啊,”谢老板也笑着摇摇头,语气突然温柔起来:“说起来,自从有了尧尧,我们俩好久没有独处过了吧······范儿,你这身衣服真好看。”他的目光从范小姐的修长玉腿上扫过,又直直地盯住了盈盈一握的腰肢,最后落在精致的锁骨上。
范小姐把长发撩到身后,翘起长腿坐在床沿上,拖鞋在秀美的脚趾间轻轻摇晃,露出玩味的眼神:“我这身衣服?”她瞥了眼身上裹着的浴巾,“我可什么都没穿呐······”
谢老板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走到床边单膝跪下,右手一晃,凭空凝聚出一朵玫瑰:“献给今夜最美的女王······”
气氛越发暧昧之时,“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范小姐脸上一红,低下头缩进了被子里:“在寺庙里满脑子还是这种事,也不怕佛祖怪罪!”
谢老板无奈一叹,一甩手将玫瑰隐去,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广闻一脸笑容地站在门口:“两位居士,今天是腊八节,龙兴寺作为凤阳城有千年历史的古刹,每年腊八都有派发腊八粥的传统。居士似乎还没用过晚饭?可以到寺门口瞧瞧。”
“谢谢广闻大师,”谢老板来了兴趣,被打断的不快也稍稍去了几分,“每年腊八都会施粥吗?”
广闻点了点头:“没错,贫僧愧当龙兴寺住持以来,十几年间从未间断,全镇的老百姓人手一碗,不分高低贫富,共享平安喜乐。”
寒暄了几句,谢老板盯着广闻离去的背影,问范小姐,“现在几点了?”
“不到七点,怎么了?”范小姐从被窝里钻出一个脑袋。
谢老板把范小姐的黑色风衣一把扔到了床上:“穿衣服,去喝粥!”
龙兴寺的前身是朱元璋出家礼佛的皇觉寺,是全国知名的千年古刹。
此时龙兴寺的大门前,黑压压的人群排成了十几个队伍,但人人井然有序,不争不抢。寺里的和尚们支起了一个个施粥摊子,即使在这般寒冷的冬夜里也忙得满头是汗。每位领到腊八粥的信徒,都会双手合十念上一句“阿弥陀佛”,和尚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越发积极起来。
虽然信众颇多,但大家秩序井然又都谦和有礼,没多久就排到了谢老板和范小姐二人。广闻看到他们,微微一愣:“二位居士,请。”
接过广闻端来的腊八粥,谢老板略一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这腊八粥以米、栗、枣、果仁等煮成,味道甘甜软糯,浓而不稠,温度适宜又不烫嘴。喝上一口,暖意从喉头发起,一路蜿蜒到胃中,继而扩散全身,即便在冬夜也浑身发热,煞是舒服。
谢老板喝了一碗,砸咂嘴竟是意犹未尽,又一把夺过范小姐手中没来得及喝的粥,囫囵几口喝了个干净。
“你!”范小姐气得一跺脚,扭过了头去。
又过了许久,腊八粥派尽,人群渐渐散去,夜色也逐渐深了起来。谢老板这才活动了一番站僵了的筋骨,大步向寺外走去。
03
“对不起,目前还没有消息。”
听到值班民警的话,广闻失望地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就在他即将出门之际,身后的警官突然喊住了他:“广闻大师,今年,二十年了吧。或许,该放弃了。”
“二十年······”广闻的目光越发痛苦,脚下略一停顿,踉跄着走远,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警官叹了口气,刚要合上手中的卷宗,却看到大门再次被打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裹着寒风走了进来。其中身穿白衬衫的那个瘦削男子礼貌地问:“这位警官,能和我说说广闻大师的事吗?”
不知为何,明明是两个陌生人,警官却觉得他们分外值得信任,毫不犹豫地叹气道:“广闻大师是个可怜人啊······档案记载,二十年前的腊八节,有人向他家的腊八粥里投了毒,一家人全部抢救无效,只有他因为不爱喝粥逃过一劫。但后来,作为孤儿的他因为心里阴影太重,出家当了和尚,一步步成了龙兴寺的住持。但每隔几个月都要来派出所问问当年的灭门案有没有线索······”
似乎是因为无能为力,警官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可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查出凶手。眼看就要过追诉期了,或许广闻大师的仇永远报不了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把这种需要保密的事直接说出了口?大惊之下抬头去看,派出所里却根本是空无一人!
警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紧捏住了自己的警徽。
门外,范小姐皱着眉头问道:“你觉得这满城怨气,和这起二十年前的灭门案有关?但我感应过,广闻的身上没有一丝阴气,他的家人应该没有变成鬼魂才对。”
谢老板摇摇头:“我也不能确定,只是龙兴寺是怨气中心,广闻是住持,又有这样特殊的经历,应该不是巧合。这桩陈年旧案,不知道背后隐藏着什么古怪。”
范小姐揉了揉太阳穴:“二十年了,警察查不出线索,死者又没变成鬼魂,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直接问那和尚吧!”
谢老板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方法嘛,得换一换。”
04
夜色逐渐深了,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谢老板与范小姐追着广闻的脚步往龙兴寺走去。
路过一条十字路口,突然听到一阵悠悠的哭声传来。他们循着哭声走去,路边燃着一个小小的火盆,一对青年男女正泪流满面地撒着纸钱。谢老板心中一动,走上前询问:“请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男子抹了把眼泪,叹道,“去年腊八,我的孩子走了······今天是她忌日,我和老婆给她烧点纸钱。”
女人哭得更大声了:“孩子,都怪妈妈······老人们都说,腊八这天所有人都要喝龙兴寺的佛粥,才会被佛祖保佑······我偏偏不信,没有给你喝粥······要是喝了,说不定你就没事了······”
谢老板和范小姐对视一眼,心情有些沉重。今夜这样的祭奠他们已经看见五起了,原因惊人的相似——凡是腊八节这天没有喝粥的新生儿,全部夭折了。
难道说,凤阳的怨气已经影响到了这里出生的孩子,只有靠龙兴寺的腊八粥庇佑,才能安然无恙吗?道理能讲通,可为什么偏偏是腊八这天呢?
女人烧完纸钱,抹着泪站了起来,谢老板这才看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显然是又有了身孕。女人拽住了男子的衣袖:“再过几个月孩子就出生了,明年腊八一定要给他喝粥!”
男人连忙安慰自己的妻子:“放心吧,我不仅要给他喝粥,你看这个,是我前几天去龙兴寺求的护身符,广闻大师亲手开光的,一定能保佑孩子平安长大!”
两人收拾着火盆,一边交谈一边渐渐走远。
谢老板站在原地,捏着下巴沉思良久,可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正发愁时,突然看见范小姐一袭黑裙,从夜色中走来。自己思考太入神,连她刚才离开都没有发现吗?
范小姐走到谢老板身前,递过一样东西:“诺,看看有没有线索。”
谢老板一愣,范小姐手里是一块折成三角形的红布,里面鼓鼓囊囊裹着些什么东西:“这是刚才那对夫妻的护身符?你怎么把这个偷来了?”
“研究一下,一会儿再还回去咯!”范小姐满不在乎地说。
谢老板也确实对此好奇,索性也就接过护身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一咬牙,用指甲将缝好的红布撕了开来。
红布里是一张黄纸,上面用香灰混水,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这是······如是我闻?”范小姐凑过来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不对,第一个字不是如,倒像是画了个镜子。”
谢老板仔细端详着黄纸,也说不出什么来。“如是我闻”是佛经的开头,意思是“我听佛这么说”,“如”便是代指如来。但眼前的黄纸上,“是我闻”三个字清晰可辨,第一个字却认不出来。
谢老板默默把黄纸塞进口袋,也不提还给那对夫妻的事儿了,一言不发和范小姐继续往龙兴寺走去。
05
“笃笃笃”的木鱼声有规律地响着,广闻端坐在蒲团上,一遍遍念诵着佛经。
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住持师父,不好了!送往医院的餐车出了车祸,翻倒在了路上!”
“什么?”广闻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赶忙看了看墙上的壁钟,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他火急火燎地冲出了房门,大声问道:“后厨还有剩下的粥吗?赶紧准备一辆车,跟我送去医院!”
如果没能在零点前将腊八粥送到妇产科,让今天出生的婴儿们喝进去,一旦过了腊月初八这天,后果就会是······
僧人虽然不知道住持为什么这么焦躁,但还是连连点头:“我已经让后厨开灶热粥了······”
“不用热!”广闻立刻打断了他,“凉的也比没有好,时间宝贵,现在就走!”
广闻在凤阳当地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做的又是免费送粥这样的善事,虽然不知为什么这么着急,但附近的派出所还是出于面子,安排了一辆警车护送。在警笛声的开道下,本就夜深人静的街道越发空旷,一前一后两辆车飞速向医院驶去。
但广闻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眼睛死死盯着手表上指针的跳动,时不时焦躁地抬头看一眼路况,一副恨不得飞到市医院的样子。
僧人见状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住持,您每年都要施粥,还一定确保让全城人都喝到,有什么原因吗?”
广闻情绪正紧绷着,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回答道:“当年我应该喝那碗腊八粥的,那样就不用和家人分开了······我恨我自己。从此之后我就每年都要喝腊八粥,不止自己喝,也要让所有人喝······”
僧人依旧很是疑惑:“那您在寺门口施粥就是了,又为什么要给医院学校这些地方送粥呢?而且偶尔没送到,就如此焦急······就算大家一次没喝,也不会怎样吧?”
“你懂什么!”广闻生气地呵斥道,“如果没喝粥,他们当然会······”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嘴。
“会怎样?”僧人追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广闻却不愿意答了。
“会死,对不对?”僧人不依不饶。
广闻诧异地扭过脑袋,盯着僧人,似乎有些紧张:“你胡乱说些什么?”
僧人微微一笑,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大变:“我查了医院二十年来的资料,只有喝了腊八粥的,才能安稳活到第二年。这粥······是吊命粥啊!”
广闻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皱着眉头问:“寺里好像没你这个人······你到底是谁?”
僧人微微一笑,身上突然一阵光影晃动,浓密的头发出现在脑门上,僧袍也变成了一件白衬衫。车停在了路边,司机从驾驶座转过头来,赫然是个穿着黑衣的冷艳美人。
谢老板恢复本相,这才笑道:“请大师为我二人解惑。”
“原来是二位居士,我之前就看你们气度不凡,果然不是常人,”广闻犹豫片刻,长叹一声,“没错,不喝腊八粥,就会死。”
06
凤阳城,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
凡是腊八那天没喝粥的人,孩子都会在几天内夭折,大人也会身体越来越弱,往往扛不到第二年腊八。
广闻叹道:“我虽然当了二十年和尚,但也没见过这样的怪事,纵学佛法也无能为力,只能每年尽力施粥,想尽办法让每个人都能喝到腊八粥,这样才能保证全城人的性命。”
谢老板不置可否:“这么说来,多亏大师慈悲为怀,才活了这全城百姓,真是功德无量啊。”
广闻念了声佛号,低下了头:“我佛慈悲,分内事而已。”
范小姐却冷哼一声:“可我查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
她细眉一竖,眼冒寒光:“每年腊八之后,广闻大师都会以修禅的名义消失几天。说不定,您正是去一个个毒害这全城上下没喝腊八粥的百姓!”
广闻似乎有些生气:“二位胡说些什么!当心积累口业,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他看了看手表,有些焦急:“时间不多了,我们还要立刻赶到医院······”
范小姐嘟囔着:“去地狱就好了,省得我还要找他们。”谢老板则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放心,我们不用去医院了。”
一阵寒风吹来,广闻眼前一花,定眼再看,什么警车开道?自己明明就盘腿坐在卧室里,根本一步也没有动弹过!所谓新生儿没喝到粥,根本就是幻觉。
广闻还要再说什么,谢老板和范小姐已经站直了身子,一左一右夹住了他:“如果你还想狡辩的话,不如和我们的证人对峙一番。”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若隐若现,但广闻听到,却面色铁青:“这是······去年死掉那个婴儿的婴魂?”
范小姐点点头:“没错,想不到他母亲在婴魂还没散去之前就再度怀孕,阴差阳错给了婴魂生存的土壤······我们才能从他的记忆里发现你这个幕后黑手!”
“哈哈哈······”广闻终于不再辩解,癫狂大笑,“腊八粥这么好喝,他们为什么不喝?我好后悔啊,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喝······所有不喝腊八粥的人,都不是好孩子!”
虽然以广闻的罪行死不足惜,但看到他这幅模样,范小姐还是不由得有些同情,忍不住劝道:“当年那粥是有毒的,你如果喝了不也就死了吗?你家人在天有灵也应该庆幸你没有喝下去······”
“你懂什么!”广闻突然打断了她,但下一秒却开始自言自语,“爸爸,妈妈,大哥,二姐······我不是故意把红豆弄洒了的,我也不知道,那一袋看着一模一样的东西,是老鼠药啊······我错了,我应该和你们一起喝粥的······”
范小姐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去,她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攥住了拳头。
07
谢老板高声道:“广闻······不,或许我该叫你俗家名字,许明。束手就擒吧,不要让我们动手。”
广闻嘿嘿一笑:“我一直担心警察查出我的事,每个月都去问上一问。但过了今晚,我就不必担心了,20年追诉期,今天是最后一天,只要把你们灭口,我就平安无事······对不对,黑白无常?”
范小姐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广闻双手合十,突然变得宝相庄严:“阿弥陀佛。二位可知,这腊八粥的传说吗?腊八粥,本是为了纪念释迦摩尼皈依佛门,所以也叫皈依粥。每年腊八,寺庙给百姓施粥,便是希望他们喝了这粥,便欠佛门一份因果,以后定然要皈依我佛。”
范小姐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扯一些毫不相干的事,一时火起就要动手,却被神色凝重的谢老板拦住了。
广闻继续道:“我有三个名字。俗家叫做许明,法号广闻,但几个特殊朋友却喜欢称呼我的代号······孽镜。”
谢老板心中一个咯噔,拿出那张黄纸,看着那个代替“如”字的镜子般符号,心念急转,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你是孽镜地狱的人间体!腊八粥,皈依粥······你用腊八粥让所有人皈依你,你竟然想成佛?”
广闻冷笑:“世上根本没什么神佛,阎罗大人才是唯一真神!有了这几十万口粮,复活大人自然如探囊取物。目前唯一的绊脚石,就是你们两个了!”
“该死!”谢老板怒极反笑,一甩手就要攻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下不去手。
“孽障!既然已经皈依于我,怎能向我出手?”广闻玩味地看着谢老板。
不好,自己喝过那腊八粥!谢老板一下子反应过来。
幸好范小姐没喝那粥,而且也是二人中的战斗主力,对付区区一个孽镜地狱,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下一秒,异变突生。
08
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一个个人影,谢老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剪刀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石压地狱、血池地狱、枉死地狱······九大地狱齐至,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夫妻。”
为首的刀山地狱冷笑一声:“大名鼎鼎的黑白无常伉俪,我们自然要慎重对待。单对单,你们胜过我们任何一人,但二对九······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苦楚。”
面对蜂拥而来的攻击,范小姐一手抱住动弹不得的谢老板,另一只手左支右绌,根本抵挡不住。但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用半边身子牢牢护住怀里的谢老板,将所有攻击都拦在了胸膛之外。“咳咳······”一口又一口鲜血泉涌而出,落到怀中谢老板身上,染红了他标志性的白衬衫。
“看来,我们今天要做一对同命鸳鸯了,”谢老板在范小姐耳边低笑,“刚认识那天就是你救了我,死的这天,想不到又是这般。”
范小姐也张嘴笑了,咸苦的眼泪流进了嘴里:“呸,前几天还抢我的腊八粥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谁让我体内有你一魂一魄呢。也好,堂堂黑白无常,还怕去地府走一遭吗?”
二人相视而笑,九大地狱仿佛成了浮云,眼中只有彼此。
腊月初八,无常有难。
·未完待续·
作者 | 川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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