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扬州
12.20
扬州的火车站大小正好，四行站台，下车即出站，出站即坐上公交，公交半小时即到文昌阁。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看上去分明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了，大概只有一些曲折精致的绿化带和公园，勉强有点传说里的骄傲。
可惜下午才到，整顿完毕出门的时候，已经暮色沉阁，个园是不合适去了，史可法的纪念馆也在装修，沿着护城河游游荡荡，迎面撞见个寺庙似的地方，有大爷大妈从侧门寒暄着推着电瓶车进出，像是职工下班。
我顺着摸进去，里面倒有三重大殿，但并没有高低的层次（后来据说是扬州佛教博物馆），两边是两排成了商铺的厢房，很小，很长，一连串都是收古董的。店主们准备晚饭——他们也住在这里。零星的喧嚣，在他们养的花草，摆的水缸和挂的衣服中穿来穿去，扬州八怪的石像在中庭的草地上站着，有炊烟的味道。这算是景点，也竟然算是他们鸡犬相闻的家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大殿会喜欢人们在它旁边过着生活——这样热闹！
绕过个园，就刚好插进东关街，老街不错，和其它城市里的挺像。妙处在于：街边有很多叉出去的小巷，几乎条条都有点古迹夹着寻常人家，深不见底。你觉得，旁边这些店面，乘你不留神，就会缩进他们背后的低矮建筑里，结束一天的吆喝。东关街的背后有个园，逸逋，汪氏小苑，小玲珑山馆……这么厚的底子，比起有些地方那只有一层门面的某某街，高出不少。
晚上夜游古运河，除了不到十个的游客，观光船上只有一位女驾驶员。她穿着粉色羽绒服，捧着保温杯，检票，时间到了，看一下手表，打开录制好的讲解视屏，就默默坐到船头开船。到了，“到了！”，停船开门。我和别的游客就在黑夜和黄色的路灯光里分道扬镳。河边只有黑暗中的杨柳和聒噪的霓虹灯，河上再无第二条船，听了一路来自上个世纪的广播腔……这夜游可真是寂寞。
雾霾泛起，扬州有很多小黄车，我骑上一辆，飞快溜回住处。
这些是第一天的扬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