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恶

我在复习英语，在读第六单元的课文，讲作者喜欢在夜晚独自赏月。我又不自觉地走神了，出现在脑海中的是一个面目完全不清的中年男人，拿着笔低头写着什么，我过去拘谨地让他帮我盖章签字，他打开桌子右侧下面第二节抽屉，拿出印章和印泥盒放到桌子上，我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就故作轻松地问他能不能帮我签上字，盖好章。他说了一句“没看到我在忙吗？你自己盖就行了”。没想到，写下这句话的这一刻我竟然回忆起了他的脸，细长，脸颊凹陷，戴着眼镜，回我话的时候头微微抬起，停下了正做的事，眼睛没有看我。我十分委屈的自己弄好走了出去。门旁边站着一个低年级学生，她一直望着我们这里，那个人说完话，屋子沉默了一阵，之后氛围都变得尴尬了起来。我匆匆走出去，走在冷清的校园里，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我从老校区过来，搭公交，上车之前还和一个室友发生了所谓不愉快的事，想了很久才决定要牺牲来来回回四五个小时的复习时间去盖章，为了参加想报考的学校的暑期夏令营。这种想像是高攀，小心翼翼揣在自己心里，不让别人知道。

之后，我想起了很多很多老师。

三年级，我去教务处用公用电话给同学家长打电话，因为我是班长。我很担心说错话，也很怕看到那些领导。一个女人，老女人，在我前一次去没打通再去的时候，叫住我，头也没抬地问我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我没听清，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很莫名其妙。之后她阴阳怪气地对我说我没有喊报告就进去了，也没有讲要用电话就去用了。我更是莫名其妙。记忆深刻的是旁边的那个女校长替我说清了事实，那个人仍然头也没抬，面部肌肉几乎没有变化的说了一句，那行。

对我而言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六年级。不久前和男朋友讲过，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记得最深刻的恶心事情都是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刚刚从农村转到县城上学不久，自卑，拘谨，怕引人注意，但是又被迫成了班长，老师的使唤。

这些人自诩园丁，看不见自己丑陋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