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虚无感真是无时无刻无孔不入
最近不可避免地,又总会思考「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一生」,人在闲来无事时都这么悲伤吗?还是仅我如此。 想给朋友打电话,却是大部分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像一触及到电流,彼此的联系就将被阻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口。所以,朋友便是如此走散的啊! 想好好地耐心看一本书,却发现最近所有的铅字入眼恍如乱花渐欲,我的心躁动不安,每天匀出位置去操心无意义的琐事。其实,读一本书也无甚意义。 想试着让自己开心起来,去接受人生大部分的徒劳无功、无济于事,到最后依旧无果,开心,不开心……本质上还是悲伤的吧,于我这个悲观主义者而言。 想把烦恼、不安、对生命的惶急,都倾诉给朋友,又觉得,那对我来说如此忐忑,如此焦虑的心情,以一种被动的形式施加在对方身上,是否公平?是否给对方造成困扰?是否时过境迁之后,所诉诸的难过只是一场笑话?我无从得知,只得心生惧怕与懊恼。 太沉迷虚幻也不好,总是在别人的感情里寻求慰藉,给我造成的不良后果则是总也想得到救赎,期盼救赎,然而现实中,我孤身一人,踏过冷风朔雪,经转湖海山川,来到本不属于我的世界。 也不是没想过自杀的,甚至可以说这是常有的念头。不管是基于原生家庭对我的伤害,还是冷漠洞悉人情的淡薄,做任何一件事的无意义感都让内心的虚无不断扩大,扩大,直至漫延整个胸腔,泛滥在空腐的身体,最后占据,意识主导一切。可从不宠我的老天,这次依然放弃我,当「犹豫不决」和「死亡」狭路相逢,不置可否前者是兵不血刃的英雄,而后者,灰溜溜地缴械投降,只敢潜伏在意识深处,时不时出来捣乱,像一个得不到糖的无理取闹的孩子,于是我,被拉扯着,撕咬着,也被包扎着,妥协着。我本质上不是个决绝的人,这令我痛苦和手足无措。 今天下午在摇椅上休息时,一只不具名的焦糖色小飞虫飞至我的裤脚,我因一时惊吓,失足踩死了它。它脑袋上的两根长须不断颤抖着,小小的身子也艰难地挪动,这般持续了一两分钟,最后寿终正寝,而我久久凝望,内心的哗动是这小虫无端摆起的涟漪。它让我看到幽蓝天空下壮丽的皑皑雪山,山脚下经舒暖日光抚摸而后融汇的汩汩河流,远处是千百年来劳动者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羊群、牛群、草原奔腾的烈烈骏马,戴着厚毡帽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手中挥动的名为「时间」的马鞭。那些景象不断朝我逼近,同时又逐渐疏远,最后变化成为这只小飞虫,它被我错手杀死,又将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轮回。 我没有哭,只是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