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爱的表达方式最能打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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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装给同桌买礼物，其实自导自演了心机告白三部曲。
锁屏键“咔嚓”一声脆响，对方的声音被截断在看不见的彼端。我将手机丢到地上，整个人摆成大字，瘫倒在床。
屋外轰鸣的电钻声，似要把天花板都震下来。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却被情敌的挑衅电话和修路噪声扰得精神恍惚，一切好像不能更糟了。
无数跳动的尘埃砸在我脸上，逐渐带来困意。我害怕梦醒交织的时分，因为此刻，任何理智都会被内心强烈的欲望给吞噬。
“方耀……方耀……”我对着残破的天花板喊出了他的名字。
我总是这样，下意识与理智背道而驰。不是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回响呢？
几年前，我还是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不需要整日为了生活奔波，宅在电脑前面，对着那些普通人根本不会在意的特效软件痴迷不已。那倒也算不上荒废人生，至少现在让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可惜这种被大多数人称之为业余爱好的东西，在“高考万岁”之年一文不值。相反，方耀的名字却是红遍整个学校。
看脸的世界真是令人绝望。
我没有想到，后来会和方耀成为同桌。
每天一上课，我就埋头画设计图。自从坐到他身边起，我便常常面临灵感枯竭之痛。
因为他的那双眼睛，如同耀耀发亮的星石琥珀，总能夺走我的注意力。时间久了，方耀便凑过来看我在干什么。
直到有天，他突然朝我桌上丢了一本书——心理辅导。方耀说我整天画些乱七八糟的线条，这是焦躁症的预兆，应该看点心灵鸡汤冷静一下。
他的神情十分理直气壮。我差点笑断气，只好冲着他大喊，那是粒子运动轨迹！
我当时大概是脑子也特效了，鬼使神差就收下了他的礼物。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我到精品店买了条黑白围巾。
当我穿过教学楼间的狭长过道时，突然听到上面有人大喊我的名字。
我刚抬起头，就看到一泓明亮清澈的水流，折射着夕阳的余晖迎面落下，比我做的任何一次流体特效都要真实。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的还礼行为被一群人以讹传讹，成了心机告白三部曲。
说实在的，那天我非常难过，因为好不容易灵感乍现的设计稿，全给淋湿了……
我将这一切灾难都归咎于我的名字——艾小辰，一颗小小的星辰。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自己身上的光芒更亮一点。
突然，一阵强烈的手机震动响起，梦境支离破碎，惊得我猛地坐起。
我滚下床捡起手机一看，是毛玲的短信——艾、小、辰！我刚刚看到你男朋友又跟那个孙洁一起出没了！你倒是管管啊！
我有点迷茫地看着窗外，太阳已经沉了一半。
Part
2
《岁月星辰》是一部由畅销漫画改编的电影。而我，是这部电影的艺术指导。我到片场时，所有人都到齐了。
星辰少年跨越了十光年，只为相遇。在这场戏里，他站在楼顶，伸手抚摸着女孩乌黑的长发，深情地吻下去……
多美好啊，我连心都抽痛了一下。
“给。”同事陆莲莲递了杯水过来，顺便做了个鬼脸。她这样活泼好动的性格，总能给人带来很多欢乐。
“谢了。”我冲她笑笑，下一秒又感觉失落。
我对情绪的控制力并没有想象中优秀，方耀的影子始终在脑内挥之不去。
冬夜的诗情画意都抵不过实打实的冷意，我走过不平坦的石子路，去协调镜头跟踪。地面七零八落散着繁杂的线路，让我险些被绊倒。
旁边的灯光师傅连忙扶了我一把，“小辰慢点。”
我答应着，心里稍稍暖了几分。他们穿着厚重的大衣，却只在没有人的黑暗角落闪耀。
这几年IP的价值疯长，畅销故事的改编更成了重头戏，整个剧组的人都用上了一百二十分心意。但很多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做好，最终也可能被指责为诚意地圈钱。
我也很用心，可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和方耀的爱情还剩多少价值可以衡量。
其实是的吧，方耀那样阳光帅气的男孩，很容易就会让人心动。传说中的“日久生情”确实是很好用的恋爱法则，同桌这个地理位置让我占尽便宜。
我门门功课挂红灯，就是英语特别好。当年那些电脑软件并不普及，没有如今汉化组满满的爱。英文界面只能靠自己摸索，再加上那些书籍教程，熬夜修仙修多了，还是有幸通达一二的。
方耀对我的兴趣没多大兴趣，但觉得我的ABC水平还是十分靠谱。所以他跟我商量着，每天帮他做一份英语作业，他则帮我补习数学。我自然是答应的，内心还有点小窃喜，因为终于有人看到我暗藏的闪光点了。
后来，在某个晚自习，他用一杯烧仙草和一堆零食把我彻底收买了。
作为资深吃货，我不得不承认他拿捏七寸的把戏十分精准。
他像一个自以为是的骑士，肆无忌惮地摸着我的头，说吃了他的零食就逃不出他的领地。
我呵呵一笑，抱起零食转身就走。结果两人一路嬉戏打闹，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外头凉风习习，微光铺了一地。我们这才安静下来，看着对方眼中的疏星淡月。
他问我为什么会喜欢特效。
我说因为喜欢华丽的东西。
他又问我为什么热爱星辰。
我回答他因为它们每一颗都是独一无二的。
Part
3
“艾小尘！别说我不够朋友，方耀的IP地址和孙洁是同一个！”
“我知道了。”我搪塞了毛玲几句，才匆匆挂了电话。我有点头痛，只能倦怠地揉揉眉心。
毛玲依旧像高中一样，跟我实时报告着方耀的动向。像孙洁这样的事，我大多数都是从毛玲口中得知。
清晨的天灰蒙蒙的，暗亮都不够彻底。外边的风咚咚地敲击白布，把帐篷压成一个瘦子，就像生活不断消耗着关于爱的勇气。
“机器的问题没这么快解决，要不去喝点咖啡提神吧？”陆莲莲说。
我疲倦地点点头。走出片场，马路边就有一家咖啡馆。这条街道繁华得有些过头，大多数生物还未苏醒，上面就已经是车水马龙。
坐进咖啡馆的时候，我竟松了口气。就像逃难者暂时找到了栖息地，里头的暖气让我思绪趋于平缓。我不经常来咖啡馆，我不爱喝咖啡。在那些屈指可数的次数里，我很轻易地就能回忆起关于他的点滴。
那是我们认识以来，方耀的第一个生日。我独自趴在桌子上僵硬地操作着数位板，给他做了一个星辰视频。其实从邮件传过去便可，我却偏偏想要亲手给他。
雨很大。我穿越了大半个城市，到他家小区门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拨通号码，接电话的却是他的母亲。我一时慌乱，拿问作业搪塞了过去。结果得到回复，他不在家中。
我躲进一旁的咖啡馆，听着外头雨声肆虐，很是失落。父母不断打电话催我回家，但我总想着也许下一刻就能见到，坚持等到了午夜十二点。
那个生日，他没有和我一起过。
回来以后，我呆呆地在电脑前面坐了很久，屏幕上只剩粒子毫无轨迹地甩啊甩……
后来，方耀跟我解释了一堆，大意是他和朋友约好去了网吧。我就愣愣地听着，以至于后来都忘记了那个礼物的存在。
一次、两次、三次……命运死死拽住最初的那个错误，反复循环不肯放过。往后有好多次，他都用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失约。
直到服务生送来拿铁，我才回过神来。
玻璃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太清脆了，提醒着刚刚开启的今日此时。我拿出手机，拨了方耀的号码。那个曾经被几次删除又再次记录的号码，静静躺在通讯录里。
“方耀。”我深吸一口气，“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回应，还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我们晚上见个面吧。”
“在忙。”键盘敲击声越来越急促，“有什么直接电话说吧。”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有些难过。
那头却没了回音，只剩网吧的嘈杂。这么多年，网吧还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人啊，总是趋向于守住理想地，无论身处光明还是黑暗。
窗外都是白乎乎的冰渣，而里面堆满了紊乱落下的水珠。我伸手抹开被迫转凉的氤氲，看见了世界的样子。车水马龙透过玻璃发出繁忙之音，那些轰鸣和震动，似乎和咖啡馆的寂寞混在了一起。
我早已习惯了彼端的沉默，耐心拨弄着手下的拿铁。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呢，半个月前？
我很忙，他也很忙。可当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总要去回望的，回望这段变质的感情。
太快了，这座城市旋转得太快，带动生命也仓促奔走。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就要失去耐性。
看，沟通就像劣质胶水，放任裂纹扩散至整个冰面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最后，苍白无力的语言通通被剥夺殆尽，见面的时候，就只会剩下纯粹的生理欲望。
又一次，我真心希望能好好谈谈。
“到时候再说，挂了啊。”
可惜每一次，都只留下冗长的死寂。
……
100个观众的时候我接着讲，等不及的可以去公号看
原标题：《心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作者：灵忧，发表于微信公号：爱情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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