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美)厄内斯特·海明威 试译稿
2016.5.29-31 6-4
时间非常晚,且每个人早已离开小餐厅,除了一个老人坐在树的树叶造成的阴影里紧靠着电灯。在白天时间街道是积尘的,但是在夜晚露水使尘埃下沉,且老人喜欢坐得晚点因为他是聋人,且现在在夜晚它是安静的,且他感受着差异。两位侍者在小餐厅里面知道老人有一点醉,且当他是一个好顾客时他们知道如果他变得过度醉醺醺他会离开没有付钱,所以他们持续看紧他。
“上周他尝试着自杀过,”一个侍者说道。
“为什么?”
“他正在绝望中。”
“关于什么?”
“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什么也没有?”
“他有足够多的钱。”
他们一起坐在一张桌子旁是相近紧靠着墙在小餐馆的门的旁边,且看着桌子都是空的阳台除了老人坐在轻微地在风里移动的树的树叶的阴影里的那个地方。一个女孩和一个士兵在街道上经过。街灯照耀在他的衣领上的黄铜数量。女孩穿着无头的覆盖且在他身边匆匆走。
“警卫将将他抓住,”一位侍者说道。
“如果在他得到他想要的之后那关他什么关系呢?”
“他最好现在滚出街道。警卫将抓住他。五分钟前他们刚走过。”
老人坐在阴影里用他的杯子敲敲他的茶杯托。更年轻的侍者走向他。
“你想要什么?”
老人看着他。“另一杯白兰地,”他说道。
“你将会喝醉,”侍者说道。老人看着他。侍者走远。
“他将整夜待着,”他对他的同事说。“我现在是困乏的。我从未在三点前到床上去。他上周应该杀掉自己。”
侍者带来白兰地瓶,和另一个茶杯托从柜台在小餐馆里,且离开来到老男人的桌子。他放下茶杯托,且倒满一整玻璃杯的白兰地。
“你应该杀死你自己上周,”他告诉聋人说。老人移动着他的手指。“再多一点,”他说。侍者倾倒在玻璃上,于是白兰地溢出,且跑到酒杯脚外流到那一堆茶杯托的最上部。 “谢谢,”老人说。侍者带着瓶子回到小餐馆里。他再次和他的同事在餐桌边坐下。
2016.10.6
“他现在喝醉了。”他说。
“他每个晚上都喝醉。”
“他想要杀死他自己为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
“他怎样做的?”
2016.10.7
“他用绳索绞死他自己。”
“谁放他下来?”
“他的侄女。”
“他们为什么做?”
“为他的灵魂忧虑。”
“他曾得到多少钱?”
“他曾得到大量钱。”
2017.3.31
“他一定得有八十岁了。”
“无论如何我应该说他八十了。”
2020.1.15
“我希望他可以回家。在三点前我从未上床。那位上床是什么时候?”
“他呆着因为他喜欢。”
“他孤独。我不孤独。我有一个老婆在床上等我。”
“他曾有一个老婆。”
“现在一个老婆对他可能没好处。”
“你不能说。他可能和老婆在一起会好些。”
“他的侄女照顾他。你说她放他下来。”
“我知道。”“我可不想做那老人。老人是令人作呕的。”
“不总是这样。这个老人是干净的。他没有外漏地喝酒。甚至现在,喝醉了,看看他。”
“我不想看他。我希望他能回家。他对那些必须工作的人没有尊重。”
老人从他的玻璃杯穿过广场地看,然后看到侍者们。
“另一杯白兰地。”他说,指着他的杯子。着急的侍者过去。
“卖完啦,”他说,用句法的省略,蠢人在和醉汉和外国人说话时使用,“今晚没有多一杯啦。现在关门啦。”
“另一杯,”老人说。
“不,卖完啦。”侍者用一条毛巾擦擦桌沿,摇摇他的头。
老人站起来,慢慢地数着茶托,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只装硬币的皮钱包,还了酒钱,留下半个比塞塔作为小费。侍者看着他沿着街道走去,一个很老的不平稳地走着的但带着尊严的老人。
“你为什么不让他留下来喝酒?”不着急的侍者问道。他们正在拉下百叶窗。“还不到两点半。”
“我想回家睡觉。”
“一个小时算什么?”
“对我来说,意味着更多,相对于他。”
“一个小时是一样的。”
“你说得你自己像个老人。他可以买一瓶,在家喝。”
“不一样。”
“不是的,不一样。”有老婆的侍者同意道。他不希望做得不公。他只是有点着急。
“你呢?你不怕在你平常的时间前回家吗?”
“你试着羞辱我吗?”
“不,好家伙,只是开个玩笑。”
“不,”着急的侍者说,拉下金属百叶窗后站起来。“我有信心。我完全有信心。”
“你有青春,信心,和一份工作,”年长的侍者说,“你有一切。”
“那么,你缺什么?”
“除了工作,一切都缺。”
“你有我拥有的一切。”
“不。我从未有过信心,我不年轻了。”
“来吧。停止瞎聊,锁上门吧。”
“我是属于那些喜欢在餐馆呆到晚些的人。”年长的侍者说道。“和所有那些不想上床睡觉的人在一起,和所有那些在夜晚需要一盏灯的人在一起。”
“我想回家上床睡觉了。”
“我们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年长的侍者说道。现在他穿好衣服要回家。“它不只是一个青春和信心的问题,虽然那些事物非常美丽。每个晚上我都不情愿关门因为可能有某个人需要餐馆。”
“好家伙,有酒店整晚开着。”
“你不明白。这是个干净愉快的餐馆。灯光明亮。灯光很充足,现在,也有树叶的阴影。”
“晚安。”年轻的侍者说。
“晚安,”另一位说。关掉电灯,他继续和自己的对话,当然是灯光但地方干净愉快是必要的。你不想要音乐。当然你不想要音乐。你也不能高贵地站在酒吧前虽然这些时间所有东西都被提供。他害怕什么?不是害怕或者惧怕,他心里很是知道,是一种虚无。全是虚无,人也是虚无。只是这样,全需要的是灯光,和一种确定的清洁和秩序。一些人生活在其中,从来没有感觉到它,但他知道全都是虚无,然后虚无,虚无,然后虚无。我们的虚无在虚无中,虚无是你的名字,你的王国,虚无你将是虚无中的虚无,因为它在虚无里。给我们这个虚无,我们日常的虚无,虚无我们我们的虚无,因为我们虚无我们的虚无,虚无我们别进入虚无,但释放我们从虚无中;然后虚无。欢呼满是虚无的虚无,虚无与你同在。他笑着站在酒吧前,和一架闪光的蒸汽压力咖啡机。
“你要什么?”酒吧招待问道。
“虚无。”
“又是疯子,”酒吧招待说,转过脸去。
“一小杯,”侍者说道。
酒吧招待倒了一杯给他。
“灯很亮,很愉快,但酒吧是无光泽的,”侍者说。
酒吧招待看着他,但没有回答。太晚了,不便聊天。
“你想要另一杯雪利?”酒吧招待问道。
“不,谢谢你。”侍者说,走了出去。他不喜欢酒吧和酒店。一个干净的、灯光明亮的餐馆,是一件非常不同的事。现在,没有想得更远,他想回家,到他的房间去。他想躺在床上,最后,随着黎明,他想去睡觉了。毕竟,他对自己说,大概只是失眠。许多人一定有它。
20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