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辈》: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中拷打出洁白。——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

抛开制作、艺术性等因素,我对于一部好的电影的评判标准很简单:人生无常,嬉笑怒骂,喜的时候有笑,悲的时候有泪。能做到这两点的电影不失为一部好作品。
《无名之辈》讲述了中国西部的一个小县城,一群看似无关的人却又密切相联的小人物的命运。从故事情节来说,人物之间相互关联,逻辑紧密,以两个想当劫匪的憨皮与一个想通过破案来当协警的保安为主线,引发一连串啼笑皆非的故事,冲突当中,每个人难以言喻的过去浮现出来,喜又成悲。
劫匪眼镜,身材娇小,却又从小心怀大哥梦,希望得到尊重,以为通过“干大事”就能做大做强,内心的怯弱导致状况频出,抢了银行隔壁的手机店,带走的还是模型,逃跑的途中跳进残疾人嘉旗的家中,唯一的人质还一心求死。另一个劫匪李大头因为爱上了按摩女真真,总想着“大干一场”迎娶真真,虽然事与愿违,真真还是看到了大头的真心,对朋友义气,对感情真挚,内心的简单善良。
陈建明饰演的保安马先勇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协警,却因酒驾车祸,失去了至爱,让妹妹嘉旗终身残疾,在妹妹与女儿的怨恨中仅靠那一点点当回协警的信念在生活,原本想通过上缴一把真枪来立功,不想枪被调包了,在找回枪的过程中,在真真的梦巴黎按摩店,嘉旗家门口,几次接近劫匪却又转身而过,最后在老板高明的儿子手中抢回丢失的枪,实现了当协警的心愿,也得到了妹妹和女儿的原谅,却不想遇上了那两个憨匪,对峙中中枪。
马先勇的警察梦跟现实形成冲突,劫匪大头与按摩女真真的真挚恋情与他们的身份和实际状况形成冲突,嘉旗的生无可恋与所获得的亲情、爱情形成冲突,他们都想通过武器来解决冲突,武器就是那把枪,一个想通过枪获得别人的畏惧,一个想通过枪获得荣誉,这把枪贯穿始终。
斗争是罪恶的,爱是洁白的,在冲突到了最激烈的时刻,唯有爱能化解一切矛盾,保护大头的真真,想和嘉旗度过余生的眼镜,理解了爸爸的依依,为了救父亲而被殴打的高翔, 以及愿意与高明共同承担一切债务的高明女朋友。他们的内心都是挣扎的,理解不理解,原谅不原谅,跟随与不跟随……
有人说把这部电影定义为华语荒诞喜剧,而我却一点都不认为这部剧荒诞,剧情的设置和推理都具有合理性,并且有铺垫,不是凭空而来的搞笑,如为什么去抢手机而不是银行?是因为银行有保安,害怕。为什么要抢模型?因为人的局限让他们认为用高档玻璃罩保护起来的一定是贵重的。为什么劫匪会爱上残疾人嘉旗?因为他在她那里感受到了被需要以及自己的强大。整部剧的逻辑非常完整,剧情的推进很有节奏感,没有多余的人物和剧情设置,每个点都恰如其分。
喜剧我也不认同,判定喜剧的标准想必不是笑点频出戏剧化的表现形式吧?单从剧情来说,好人没有好的结局,坏人并不可恨,反而令人无限同情,光这两点就似乎是悲剧走势,而无论是好人的过失还是坏人的过错,都是发生在一念之间。假如没有那些错误的冲动,依依有着完整的家庭,嘉旗可以自由的追求爱情,而大头可以与真真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他们心中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