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毕业了
小翠娘我三姨狠狠的揍了小翠 “你个馋丫头，自己不学好还连累人家志远，让人家给你背黑锅我都没脸见人家了”小翠梗梗着脖子“就是他干的没冤枉他刘志远”小翠娘哭了“你还嘴硬，人家李红蕊和另外几个同学都看到是你的事儿了，人家看你成心欺负刘志远，人家李红蕊就叫着其他几个同学告诉老师去了”小翠蔫了低下了头“走跟我给志远道歉去”
我没法原谅小翠这样的行为，从此我再也不搭理小翠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要小学毕业了，毕业班儿加班加点的学习，冬天甚至晚上还要到学校上晚自习，每天吃过晚饭我们每人提个灯笼去学校上自习课，乡村的夜晚黢黑黢黑的，偶尔谁家的狗还街道上跑动，晚上狗们是活跃的，有的时候谁家的狗汪汪的叫两声，这时会有其它的狗应声和它一起叫，好像狗们之间也在交流，我家的黑狗是最沉闷的，它很少跟着其它狗叫唤，别的狗汪汪叫的的时候它只是竖起耳朵，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溜达，我提起灯笼去上晚自习的时候黑狗会跟在我身边护送我到学校，教室里被橘色的灯光照亮了，寒冷的夜晚显得温暖了许多，我进了教室黑狗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坐在自己的课桌旁边埋头学习，自习课有两节，第二节课一般老师都要给我们做数学测验，一张卷子发下来，谁先做完谁就回家，数学题可难不倒我，接过老师的试卷埋下头做题，安静的教室里只听见刷刷的写字的声音以及悉悉索索翻动纸张的声音，老师在教室里溜达着巡视，给提问的同学确认一些小的问题，我奋笔疾书心里暗暗庆幸老师出的题太简单了，做完所有的题目第一个就交了卷子，老师看我的眼光带了十足的欣赏的嘉许“先到我家暖和暖和，等有了伴儿你们一起回家”老师在学校里有间宿舍，吃饭睡觉批改作业都在那间宿舍里进行，老师的宿舍就在我们教师的隔壁，暖呵呵的生着煤球炉子，能到老师的宿舍里待会儿是种特殊的荣誉，第一要是老师喜欢的学生，第二要是学习好的学生，第三要是做题写作业快的学生……我每天都愿意到老师的办公室呆上五六分钟，坐在老师备课批改作业的书桌旁边，我想将来自己也当个老师， 站在讲台上非常神气的讲课，有一堆学生围着我问这问那的……
冬天的下雪的特别的多，下雪的时候看着飘落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密密匝匝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雪停之后的早上早早的起了床，拿把笤帚开始扫雪，爹起的更早已经上房清理积雪了，雪白的大地白皑皑的，树枝上也积了厚厚的雪，麻雀飞落在枝头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太阳红彤彤的升了起来，把雪映照得暖融融的，我用笤帚扫出一条通往厨房的路，再扫出一条通往厕所的路，我就可以到街上扫雪了，各家各户炊烟袅袅的升起了，孩子们都跑到街上扫雪了，把自己家门前打扫干净，把积雪堆在树下，一家一户的都扫出一条和邻居家相通的道路，一直打扫的大街小巷连在了一起，雪里开出了路径之后，我们开始堆雪人打雪仗，跑到村子外面的田野上你追我赶的在雪地里撒着欢儿，各家的狗也跟了出来，狗的兴奋不亚于我们这群孩子，在雪地里左冲右突，深深浅浅的留下它们梅花般的脚印儿。
冬天奶奶是要炖砂锅吃的，热气腾腾的砂锅里全是好吃的，粉条又软又香吃到嘴里滑溜溜的就下了肚子，吃砂锅是给奶奶开小灶，我闻到砂锅的香味儿就走不动了，就是那股子香味就让我垂涎欲滴了，奶奶的砂锅很小，放在煤炉子上咕嘟咕嘟的散发着它诱人的香气，整个家里显得更加的温暖了，娘看到我馋的快要流口水了，就在煤炉子边上放上红薯，我放学回来烤红薯的香味混合着砂锅的香味儿，我可以美美的吃一块烤的又软又糯的红薯了，吃了红薯我就不馋奶奶的炖砂锅了。红薯的香气陪伴着我，在上学的路上，在放学之后的深夜，红薯把我养胖了，红薯养胖了我们所有的人，在寒冷的冬天里红薯是我们最好的伙伴，温暖着我们的肠胃，供养着我们的生命……
李红蕊和我们不一样，早上她会带上一块面包和火腿肠，饿了她就吃一口，面包的味道比烤红薯要高级很多，就那么松松软软的被李红蕊捏在手里我就知道它的味道不一般，有一次我做梦梦到自己得到了一块面包，那叫一个好吃，梦中醒来枕头被口水打湿了一大片，我决心要尝尝面包夹火腿的味道。
眼看就要升学考试了，老师问我准备上那所中学，我毫不犹豫的说“县城一中”“一中是好，可是离家远需要骑车上学，你家里会给你买自行车上学吗？”我沉默了“那就考离家近的中学，也是重点中学，走路一小时就到了”我没有说话，我这么好的成绩如果上个普通中学不是白瞎了吗？我不甘心……
考试结束了，就像普通考试一样没啥稀奇的，考试完我就帮着家里下地干活儿了，村子里分了自留地干活儿也和以前不一样了，都是给自家干，我家地里庄稼张的真好，禾苗绿油油的壮实挺拔一看就是个丰收年，玉米一天一个样子的往上窜，爹咧着嘴笑了“丰收了咱也买辆自行车，让志远上学骑”我和娘相视一笑，我干活儿干的更欢实了，田野里的风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庞无比的惬意，在地头儿树荫下休息的时候传来广播喇叭的声音“通知通知，今年咱村小学的毕业生来领录取通知书，名单如下：刘志远，李红蕊，程红，乔燕儿……”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娘高兴的直抹眼泪，爹得意的哼起小调儿，我欢快的跑在去村部的路上，心好像飞了起来，路过李红蕊家的果园的时候，我看到她正和她娘在干活儿，她也看到了我“走呀去村部拿录取通知书去”
开学的第一天我早早的出了门，爹答应秋后丰收了给我买辆自行车，第一天开学我先走路去，三十里路程我没觉得远，未来的美好的生活在向我招手，我背着自己小小的行李卷儿和书包一个人走上了去县城的路，娘本来要送我的，我没让“地里的庄稼离不开人，我一个人行的”娘留下了泪水“三十多里地，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累了也没人帮着你”“十好几岁的大小伙子了，这还是事儿？该让他锻炼锻炼了，再说了也就这一趟下次就给他买自行车了”娘把我送到村口我高高兴兴的出发了。
走着走着身后有自行车铃声，回头一看是李红蕊和他爹，一人骑一辆自行车，红蕊他爹给她驮着行李，红蕊自己骑一辆“志远你就走路去啊？”红蕊停在我身边，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爹咱捎上志远吧”“我看行，志远东西不多，志远会骑自行车不？”我点点头“叔，我会骑”“那就好办了，把你们的行李绑在一起，志远驮着，红蕊坐我的车，刚刚好，以后上学你们还有个伴儿，互相帮着点啊”“嗯嗯嗯，叔谢谢您啊，我爹秋后就能给我买上自行车了”“那行那行，我回厂子看看有人处理二手自行车不，没准儿还能帮你爹省两钱儿，没必要买新的，红蕊这辆就是买的二手的”我感激的脸都红了“那您费心了”
骑车就是轻快，一路上我感觉像飞一样就到了学校，学校的门口有专门欢迎新生的条幅标语，新来的同学互相自我介绍，我先帮红蕊把东西安置好，送走了红蕊爹，我才把自己的东西搬到男生宿舍，把铺盖卷打开把零碎东西放好，我就去教室了，我们的教室是在一个新盖的筒子楼里，我们在第三层，太阳透过明亮的窗玻璃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的位置紧邻的窗子，每个窗台上还摆放着一盆绿色植物，我都叫不上名字来，我把学习用品放好，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儿，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着“欢迎新同学”五个字龙飞凤舞，字下面画了一大束花朵，字上面是英文字体，和我们小学可真是不同啊，我心里暖融融的满是激情“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珍惜这么好的学习环境”红蕊和我不是一个班，她们的教室紧挨着我们的教室，和她打过招呼，我就走出教室了，学校的甬路两边都是又粗又高的杨树，顺着甬路一直往后走就到了食堂和锅炉房，一排水管是放热水用的，厨房的烟囱冒着白烟儿，蒸馒头的味道飘了出来，忙了一天这时候我觉得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