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儿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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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谭友铭出轨跟别人不一样,他是跟老婆商量过的。
“……娟儿,我们头儿……看上我了。”
“啥?!”樊娟觉得搞笑。
“她叫我做她情人,她提拔我,公司正在弄期权池,要给我分股份。如果谈得好,过年分个一百多万没问题。”
有些正式的话要当玩笑说,才能避免剑拔弩张,化解尴尬。
樊娟想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那你去给她当呗。”
“我跟你说认真的。”
“你不嫌丢脸就去当,我无所谓。”她说气话,他俩都知道。
但他逗她:“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啊,那我就真去当了。”
樊娟被噎得说不出来话,这个男人有什么好,居然还有富婆看得上他。他要真跟人好上怎么办?好上了……她也拦不住啊,好歹钱还属于这个家。再说那富婆五十多岁了,富婆的老公更有钱,怎么也不可能跟谭友铭结婚……等樊娟反应过来谭友铭在用这种方式摊牌出轨,她的大度已经假装出去了,收不回来。
第二天上班,樊娟的心扑腾了一天,怎么想怎么别扭。她喜欢钱,但是也喜欢老公有牌坊。
晚上谭友铭回来得晚,樊娟没好气地问:“跟你的富婆开房去了?”
谭友铭说:“你不是说你无所谓吗?”
樊娟大叫起来:“谭友铭!你乱搞可以,别被我抓到了,抓到了我可对你不客气!”
“那年底的分红你还要吗?”
“要个屁!将来孩子长大怎么看你?!”
“这可是你说的,”谭友铭有能力把她从认真拉到嘻皮笑脸的调调上来:“到时候别人拿着几百万的分红我啥都没有,你可不能骂我窝囊。我不是能力不行,是老婆管得太紧。”
樊娟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压住反感,脑子飞快转圈儿。
为这事离婚?38岁的人,离婚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让他跳槽?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合适的位置,从头做起他不会伏低做小,直接去给人做中层基本没有可能。
以后管紧点?很明显,他自己认准了“卖肉”这条路,她从中做梗,最后只能人财两空。
樊娟叹了口气:“不准在外面过夜,过年把分红一分不少给我拿回来。”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樊娟没理他,自己进厨房刷碗。谭友铭嘿嘿地笑了。那富婆也不可能在外整夜留宿,人家也有老公管着,不可能那么肆无忌惮。夫妻俩一场不见血光的博弈之后,樊娟最终还是默许。
2,
樊娟左思右想,谭友铭完全可以不用坦白,鬼混他的就是了,过年拿钱回来,直接说自己能力超群不就行了吗?
过两天她才明白,谭友铭必须得坦白。因为他开始每天晚上都回来得很晚,有时候甚至是凌晨。
而且他公然不接电话,过一会儿悄悄发一条微信来抚慰她:“在陪上级打麻将,好老婆你早点休息。”
樊娟愤怒地嘀咕,一个老女人还需要夜夜陪伴吗,难道真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月底,谭友铭果然工资加了,上交的家用钱是以前两倍,樊娟心里百味杂陈。
家里有几张他们公司出去旅游时拍的相片,几百号人浓缩在小小的一张里,面孔都看不清楚,但樊娟能一眼找到那个老女人。她姓简,短发,素颜,衣着朴素,完全没有亿万富婆应该有的气场。一个女人不打理自己才是真的屌,反正有的是钱,不稀罕别人怎么看。
她想着自己的男人在这个老女人身上耸动,就一阵恶心。自从谭友铭向她坦白后,她就再没让他碰过自己。
日子还是照样过,但是有点变味。以前他说,帮我把衣服送干洗店。她都说:好。现在她说,你自己没长手啊?
以前他说,老婆老婆咱去看电影吧。她都说,那你快点订票要最中间的位置。现在她说,没空,你和富婆去看吧。
以前他说,老婆你也得添几件衣服了。她都说,没碰到打折的。现在她说,是啊,现在我男人有钱了,一滴精十滴血,这是流了多少血挣的钱啊,我可不能亏待自个儿。
……
谭友铭都不跟她计较,冷暴力。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也挺没劲的。她唾弃的不仅是他,还恨他让她发现了糟糕的自己,她只是无处宣泄。
公司正式上市后,谭友铭立马身价倍增。樊娟也换了新车,每天以一副“我老公是高富帅,我来上班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的傲娇姿态去上班,收获一点点可怜的平衡。
3,
过了没几个月,樊娟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那边声音挺严厉的:“是谭友铭的老婆吗?”
“你是谁?”
“简爱华。”
人家的总经理亲自打电话来了,约樊娟见面。樊娟不想见,但简爱华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面谈。
樊娟没辙,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去赴约,想在气势上压倒那个老不要脸的。
一见面,简爱华就问:“我俩的事你都知道吧?”
“什么事?”樊娟微笑。
“谭友铭说你是知道的。”
樊娟脸上的笑容僵不住,一下子垮下来,像融化的面具。
简爱华说:“他和小叶的事你也知道吧?”
樊娟没吱声,心里突突跳得厉害。
“你为什么不管他?”
“……”
“我调查了,他在小叶身上花了不少钱,我管他,他放话要公开我们的视频。我不管他,又咽不下这口气。”简爱华说。
一万支箭将樊娟的心脏射穿。
这一深聊,樊娟才知道,谭友铭和简爱华保持情人关系已经三年。最近简发现他行动诡谲,一查,发现是他包养了一个小妞。小妞整天要陪、要结婚,他没办法,只好在樊娟这里打假报告,想办法从婚姻里脱身。
简爱华是强势的,她可以是入侵者,入侵者愿意对弱势方施以同情;但她不能被戏弄,更不能容忍后来者入侵。
樊娟气得,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儿。
4,
这天晚上谭友铭又说加班。
樊娟带了一帮人,恶气冲冲找到小四。俩人正在逛街,这小四真漂亮,一张白皙的小脸,大眼睛里全是无辜,扎着个马尾巴,走路的时候马尾巴一跳一跳的。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大帮人上去逮着就打,一顿把他俩揍得鬼哭狼嚎。简爱华布置的人在旁边拿手机录,夫妻俩吵架的话大致能听出内容来了,他们便有步骤地各自撤退。
樊娟把门换了锁,在家里找到谭友铭以前的破手机,里面的确有一段色情录像。她看了一会儿,恶心得不行,30万卖给简爱华了。
那边简爱华的人把樊娟当街殴打小三的视频传到公司网站上,众人哗然。简爱华没出面,人事部门直接以影响恶劣为名叫他拿钱走人。
樊娟向谭友铭提出离婚。公司不能强行退股,樊娟提出股份归她所有,否则她和简爱华联手把他在圈子里搞臭,让他连工作都找不到。
她们进行得如此有章法,谭友铭全线懵逼。两天后他回来打不开门,敲开后,家里坐着一众长辈,他“你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半个月后两人清算得差不多了,准备正式去办离婚手续。只知其二不知其一的好友们,有劝合的,有同情的,有帮她叫骂的,樊娟心底一声哀叹。最后,她把这个决定告诉8岁的儿子,儿子瞪着大眼睛问:“爸爸是坏人,对吗?”
“他不是坏人,再说,世界上也没有完美的好人,每个人都有贪心的时候。”樊娟不想跟儿子说他爸爸的坏话,她委婉地解释道:“他只是选错了朋友和敌人。”
没说出的后半句是,他太自以为是,敌人和敌人才不得不联手,生活中,犯蠢和犯浑的下场一样糟糕,何况他又蠢又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