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里的声音|直面戏剧《那一年我学开车》,人间这般幻海奇情
速度越来越快+压力越来越大+娱乐至上+碎片化阅读,身处网络世界的人,喜欢用简单的道德评判来表达自己想法,低成本,且很容易宣泄自己某种需求,把和自己立场不同的对方推到NO地带。 可是关于人性永远都不会是简单的是非问题,社会中的人,在高和低,上与下,错与对之间,还有一个模糊,挣扎的中间灰色地带,这里有机会让人看到黑白两边的各自立场,大家可以多看一看,多了解一些情况,多想想,多讨论,做出一个更全面的判别,这个过程,也可以称为“直面自己”。 鼓楼西剧场的自制直面戏剧三部曲之一《那年我学开车》,一个叫小贝的女孩,因其身材极为突出,在其成长过程中遭遇了比普通女孩更多来自同性嫉妒、异性骚扰的成长经历。一位年长的异性姨夫佩克又在那时出现在她身边。于是,她不同寻常的青春,成为了一段混杂着爱情、亲情以及性的隐秘回忆。 整部剧并不残酷,真实得让人有点发抖,舞台上充满了挑衅,令人不安和较难面对场景,展示了人类生活中某种“欲望,爱情”的真实和灰色地带。呈现出一个值得讨论的社会性话题,包括性教育,社会上性别的位置,家庭对人成长的影响,显现人性充满了复杂,隐秘,多变的特征。 小编的体验是:这部戏让人沉默,有一种暧昧的生命力,它抵抗住了道德的沙文主义,给了欲望一个生存的土壤。它更倾向给观众更大的空间,可以自行想象剧情可能的发展方向。 似乎是一个爱而不得,还留有很大后患的故事,其中令人难以捉摸的情节,彰显了欲望的自私,舍弃了道德的自律。 男主佩克似乎是个恶人,挣扎于自己欲念中,多愁善感又身不由己,可他对小贝的爱又是真挚的,他伤害了未成年的小贝,家人,和自己。佩克被称为“一个漂泊的荷兰人”,停留在他的缺陷里,需要人解救,而小贝就是他的解药,而小贝对此从懵懂无知到好奇勾引,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走到了一起,佩克以为自己爱小贝,却不知是彻底摧毁了她,他打断了一朵花开的过程。而小贝的好奇总有消逝的时候,而佩克已无法回头。 生命总是顺遂内在的指引,抵达意想不到的地方。佩克和小贝不知不觉陷入了黑暗的河流。有毒的欲望在悄悄改写命运,有些是瞬间冲动,有些是漫长无声。 慢慢的小贝长大了,她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只是感觉到自己可能出问题了,就像一个人掉进了水里,不管游泳游得好不好,必须挣扎,不然就得淹死。小贝直接粗暴拒绝了佩克的求婚仓皇跑掉了,她以为逃离这段感情就可以到达另一光明之地,很久以后她却模模糊糊意识到,那个被她抛弃的男人,有可能是她可以依赖的仰仗。而佩克死于纠缠自己的幻念,溺死在酒精里。
该戏取自胡开奇先生翻译的美国剧作家波拉·沃格尔(Paula Vogel)的作品,在美国百老汇以及伦敦西区等戏剧重地一直深受欢迎,演出的场次超过了四位数。这部作品颇具源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在英国兴起的“直面戏剧”的人文气质和批判精神。作品直白的讽刺和对于人性深层黑暗的直面,通过讲述一个故事去反应人性的阴暗和扭曲,要观众去直面自己。 网上可以查阅到,剧作家本人沃格尔认为,这是小贝与她姨父佩克之间的爱情故事,也是一部关于宽恕和愈合的故事,甚至它还应该是一部喜剧。沃格尔对小贝眼中的佩克姨父充满了同情,她认为“妖魔化伤害过‘我们’的人是一种错误,《那年我学开车》是关于伤害过我们的人所给予我们的礼物”。-------真心认为是先入为主的一个引导,这部戏本来是要观众自己去思考的。 众所周知,翻译的戏剧作品是混搭型(剧本美国+翻译中国+导演美国人+演员中国人+演出场地中国北京+观众中国北京),一定会有微妙的文化冲突在演出的各个角落安稳又“不安”的躁动着,而这些观众能直接接收到,悄悄调整着观众体验和感受。从文本转换、文化转换、舞台呈现到观众接受的整个过程,不可避免地具有中国文化的审美特质。另外关键元素是,一场戏演出的形成,出自演员的构想和热情,现场活生生的演员和活生生的观众面对面交流,直接影响着把观众引领到什么样的不同寻常的,超乎观众日常生活的氛围里。 台上小舞台,台下大世界,当戏剧不仅带来审美和精神愉悦,而且慢慢变成一个社会论坛时,剧场里的观众可能会凝视自己的内心,意识到:命运的未知或已知似乎也并不重要,它总是在那等着我们,在它应该发生的一刻,虽然难以接受,但终究是既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