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的恍惚

淋浴的时候楼下传来阵阵喇叭声，反复播放着“回收～空调，热水器，电风扇，电视机，电饭煲”。窗户只开了条缝隙，水汽弥漫着整个浴室，我仿佛受到催眠了般兀地想起过往……

十岁那年，鬼使神差地去了父母工作的地方。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汽车长途跋涉，终于站在了他们的出租屋前。那是一栋两层的水泥房，内外几乎都没有任何装饰。地面的水泥因为多年的磨损已经细亮如镜，傍晚还可以倒映出夕阳的余晖。墙上的石灰看上去更像是黄色，接近墙角的地方已经开始脱落。楼下一间厨房，一个大厅，楼上两间都作了卧室。

就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面，住着三对夫妻和两名单身女性。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们习惯称之为“蜗居”。那时候的清晨和傍晚，总会有这样的回收小贩骑着三轮车经过，喇叭里一遍遍传来这个声音——“回收～空调，热水器，电风扇，电视机，电饭煲。”想起远在天边的家乡，忽然之间泪流满面。

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其实不过是，少年不懂现实的残酷罢了。在那个没有欲望的清澈年纪，谁会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父母竟然在遥远的他乡过得如此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