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音乐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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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算不算旅行了,之前从未去过Winterthur这个城市。它的市中心让我想起博洛尼亚城中心的一些街道,地上也是铺满了石子的老路。
晚上7点多的演奏会,坐6点多的火车,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Musikkollegium从外面看很漂亮,是一栋希腊风格的建筑,白色的柱子在黑夜中映着灯光,熠熠生辉。门前中心有一个漂亮的喷泉。没带相机,连包包都没拿,想一身轻地去听一场音乐会,原本,穿高跟鞋就已经够累的了。
人群中有一些东方面孔,还有少数的年轻人。很多人是慕名而来,其中也包括了我。
朋友们晚一些时候才到。其中一个当地的女孩,生于斯长于斯,和一个移民家庭的男孩。他们俩是一对。男孩的公司和Musikkollegium有合作关系,因此拿到了免费入场的票。我很幸运,因为是在苏黎世火车站看到海报,得知了今晚的演奏会之后决定要来的,结果票从天降,而我心想事成。
王羽佳入场的时候穿着性感可人的晚礼服,闪闪发亮。演奏的时间却没有期待中那么长。看她和帅气的乐队指挥Monjas在台上眉来眼去的交流,亲近异常。我说:他们俩倒像是情侣。友人说:搞不好是营销手段。王在一开始是单手弹琴。阿尔巴说,她在炫技。她因此丧失了胃口。我但笑不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音乐很不错,最喜欢结尾的高潮部分和掌声响起来之前的那一刻安静与停顿。觉得后者竟是最为动人。德彪西的《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中的选段,还有拉威尔。她像极了一个钢琴的精灵,身体随着音符在座位上起伏。返场时又加演了几曲,收获着听众们的掌声与喝彩。这是印象主义音乐的一晚。
事后的Red sofa采访,应众人的要求,王羽佳在纸上写下了“拉威尔”三个字。我看了后,觉得她一定是在中国念的书。而身边有人却一直坚称她打小在加拿大长大。查了资料,发现自己或者能够与她有一些共同语言,也未可知。我喜欢她的坚持和大胆。话语间的羞涩。她说:let the music overcome you.
墙边放着禁止拍照的告示,很多人没有遵守。我拍完后才看到,扶额,问为什么他们都在拍。愣怔间,阿尔巴爽朗道:干得妙!整场音乐会,她就这会儿最兴奋来劲。她喜欢rule breaker,喜欢摇滚,哈。
想说等到采访结束一起合影,朋友想回家,于是便离场了。去他们家喝酒,吃点东西。安东的父母很年轻的时候就来了瑞士,但他本身是意大利人。他看起来和意大利本地人完全不一样。我们说了一些关于东西方的差异,他作为一个西方人去东方时的一些亲身体验,以及看法。很新颖,给我带来一些思考。我说了一些自己的个人观点,亦不知正确与否。阿尔巴的性子初看起来极为淡定,对待任何事情都似是带着一层理性的滤镜,仿佛想刻意与人保持距离,但其实只是慢热。据说她在日本居住过大约半年。
后来在火车上的谈话,让人发笑。写出来又叫人觉得难登大雅之堂,小题大做。但是部分关于死亡。
他们的屋子在城中心石子路一座楼房的顶层,走进去的时候像基克拉泽斯房屋的风格。厨房的部分像一个两边相通的洞穴,墙壁都是白色的。一个奇形怪状的木头台灯,亮在窗子边的柜子上。她说那盏灯不点亮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坨xx,但是点亮了就很漂亮。哈哈哈
安东在厨房忙活,我看鱼缸里的鱼。有两条尾巴张开得极为夸张的黑色金鱼如影随形,如水中开屏的孔雀一般。我对此赞叹有加,觉得漂亮异常。其余还有一些看似鲤鱼,肉很肥。我说,冰箱没东西吃的时候,可以考虑鱼缸里的这些胖子。阿尔巴正在从挂柜中取锅,反应了一下,大笑起来。中式幽默?
安东开了一瓶primitivo di puglia,端了一盘扁豆煎大虾和三种奶酪,配一种奇形怪状的黄油面包块。其中两种奶酪是他们的一个朋友自己制作的。据说这个朋友当牙医当到四十多岁的时候,某天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去山里制造奶酪,于是就有了眼前的珍馐。色彩搭配很好,味道也不错。果然意大利人大多是天生的好厨子,以及血液里流淌着一种审美技巧。
这些意大利人其中也包括了不是土生土长的安东。猛然发觉他性格中的意大利元素,之前感受到的不同的或许是观念吧,更为平和开放?我突然看得也不那么清楚了。
我们喝得满脸通红,决定去凉台上坐一坐。有人想要抽根香烟( ̄。 ̄)y~~~ 很宽敞的阳台,摆了大桌子还有沙发椅。位置高高在上。BBQ绝佳进行地。此时一片漆黑,可以看见底下被路灯照亮的一段街道,不远处是两个尖尖的教堂顶。我们在黑暗中讨论各自移民的经历,讨论创意的思维如何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得到激发,讨论了很少的未来计划和一丢丢政治。
阿尔巴这段时间在少儿监狱工作,做一些心理辅导。和我数年前的创作经历竟不谋而合,但性质不同。我对她说出了自己多年来的一个困惑。她有过极好的教育,知道我的爱好便给我推荐了一些他们定期会买的怪故事杂志,可是我必须要完善自己的德语才能流畅地看懂。于是我们又在各种语言的声调和难度上开始各自发表意见。我并不讨厌德语的发音,而阿尔巴喜欢法语,但我们都赞成意大利语的音乐感最强。这让我想起王小波曾说过,卡尔维诺的小说读起来就像珍珠掉进了白玉盘。
安东的意大利语早已不是西西里人的语调,更接近瑞士意语。而瑞士意语又是和意大利任何一个地方的意大利语不一样的调调。他有一把好嗓子,因此曾被提契诺州的一家广播电台看上。我说你很幸运,遇到了赏识你的伯乐。我想起Alessandro,我想他说的应该就是瑞士意语。一开始听的时候,我一度觉得是外国人在讲意大利语,而非他所熟悉的语言。安东也认识Alessandro,他说那就是瑞意。但其实Ale是法国人,法语才是他的母语。
听他们在沙发上弹了会儿吉他,真的超爱音乐。超爱Live mus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