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 | 我到过的地方,这里最温柔

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大理。
古城外的大院子村,租住在一个还没装修完的院子。房东是一个西安妹子,算是半个老乡。两个多月里,我们总共打过两三次照面,但我很喜欢她,典型的北方大妞。
我的房间在三楼,有四扇小窗,挂着红色的麻布窗帘。每天早上都会有光透进来,平和温柔。

大院子村靠着洱海门,从我住的地方出去两分钟就可以走到。洱海门是古城里买鲜花最方便的地方,一大把野百合十块,一大把雏菊五块,花很便宜种类也很多。
找到房子的第一天下午,我就迫不及待跑出去买了瓶子和花。



发朋友圈说“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插上花”。用了“家”这个词,似乎无论在哪个地方,只要有一个暂时属于自己,容纳心情的的空间,我都会称之为家。
而花是一种表达。一个被装点的屋子,总是会更多幸福感。让你觉得自己不是在旅途中,不是身在他乡,而是在生活里。
生活是不分暂时停靠或者永久驻扎的。


房子在三楼,上面是顶层的天台,一面向着苍山一面对着洱海,当时选择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天台,私心觉得这里是客栈最浪漫的地方。即使只是一处屋顶,每天都有每天的风景。





屋顶有一个很大的木桌,周边种一些小碎花,在每一个没有安排的日子,我就带本书上来,把自己泡在阳光里。那本书是我在朋友的咖啡店借来的,讲一些关于大理的小故事和二三风物,看到感兴趣的地方我都会默默记下,然后自己去探索。

时光一分一分偏移,书看倦了,就出门去去。傍晚时分古城的人群还没有晚上那熙熙攘攘,小酒馆里的音乐声也没那么嘈杂,游客们把自己藏在房屋边沿的影子里。
夕阳把路上零零散散的影子拉的很长。

也不为做什么,就这样走着,看周围经过的人群,捕捉一些细枝末节。走累了就坐在酒吧门口,听里面歌手的弹唱。大多数时候是飘香酒馆,因为门口有一个可以供游客坐的长椅。
也会被一些歌打动,消磨掉大半时光。


饿了去吃一碗麻辣烫,人民路上一个很小的店,大概是附近的住户去的比较多,十几块钱一大碗,便宜且味道还不错。吃完差不多天就快暗了。
运气好的话,可以打包一份晚霞回家。

在大理的每一个晚上一定要有夜宵相伴,如果没有和朋友相约吃饭,一个人也总是会在睡觉前出门寻觅夜宵,洱海门边的烧烤摊,北门外的炒河粉是经常光顾的,还要顺带几瓶大理酸奶。一切吃完,才能安心睡觉。
所以在大理的那段时间,还是胖了好几斤。

每去一个地方,我都特别喜欢一些烟火气的地方。之前去济州岛也是,别人都去逛商场,而我第一天竟然去逛菜场,大概我就是一个fashion不起来的人。在大理,我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去北门的菜市场逛一圈。
早市会有许多阿婆带来自己种的水果,沿街摆着,在阳光里格外诱人。



这些石榴啊枇杷啊葡萄啊柚子啊,看起来确实没有城市超市里的颜值高,但是超!极!甜!当然,有一些奇奇怪怪叫不出名字的水果,味道也是相当奇葩。每一次阿婆们还要多给我塞一点。
很多人都说大理越来越商业化了越来越没意思了,但我觉得那是因为你只是奔着一个旅游点来的,而没有去体验它淳朴的地方。

除了每天的琐碎日常,还有风花雪月。这风花雪月不是艳遇和故事,而是风景。一直觉得“江海寄余生”这句话特别美,几乎可以说是我的来规划。在《大理二三事》里曾写,如果我要选择一个地方停靠,百分之八十会是大理。
最爱的还是洱海,不管是开车骑着小电摩还是徒步,只要是绕着洱海,就算是发一整天呆,也有一种莫名的浪漫。


无论什么季节,无论什么角度,平静还是翻涌,洱海都是不一样的感觉。风雨里,晨光暮色里,被虚无支配着打发的时间里,人们用“治愈”来形容它,也用“艳遇”来形容它。
但它什么也不管,只是重复自己的起起落落。


也偶尔上苍山。在天微亮的时候爬起来,扎个马尾,妆也不化了,小学生模样的雀跃。在古城里随便吃个早餐,一路慢跑到山脚下。三五个好友,穿过树缝里的晨光,穿过一片寂寥的墓地,踏着满地松针,在忽明忽暗里穿梭和停留。



从山脚到山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胜利。视野开阔起来,远处的洱海被包裹在晨间的烟雾里,脚下是山和村庄。被阳光照着。被风发酵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理吸引我驻足的地方,是人和多元化的社交,它包容了许多种文化,许多种意见以及许多种生活方式。
热爱在这里可以得到肯定,散漫悠闲也不会被批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得到尝试。认识的每一个人也有烦恼忧愁,但他们更懂得如何生活。
每个月一次的柴米多集市,就像是一次大型的聚会。无论你曾经来自哪里,无论你曾经从事什么,是否声名显赫或失败落魄,这一刻也是褪去了外壳的,放松的人。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是这里最好的相处之道。
有时候和朋友去吃饭,桌上的人都不熟,但大家也不互相尴尬,而且身边的人总会给你带来惊喜。你永远不知道坐在你旁边那个不怎么说话的“普通人”都有过什么经历。
视频是随手用手机录的小片段,弹吉他的男生叫李豪,在他弹吉他之前我觉得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是乐器一上手,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充满了热情和渲染力。那个晚上依旧记忆犹新,一个关于土耳其的月亮和女人的晚上。
在大理认识了很多人,每一个人都有鲜明的性格和自己的故事。
猫猫和刘琦前段时间刚刚生了宝宝,我一直很喜欢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弓哥也开了自己的花房酒馆;表哥又带着一群小伙伴们踏上了旅程;王老板又做了一间青旅民宿;小余的店也经营的仅仅有条,那个时候几乎隔两天要去他那里蹭一次茶喝;船长和他的船又去了远方;谷元小姐姐继续环游世界,最近在埃及飘着;希明道长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还那么长,一直想给他拍一组古风,临走也没拍上;还有一起拍照的小胖学弟,最近又去了哪里拍照呢?还有小马哥、小二、冉可、二蛋、玫瑰姐... ...好多好多人,短暂相处却嵌在记忆里停留。




有故事发生吗?也许吧。
有一天夜里打算出门觅食,恰好一个朋友在附近的酒馆,于是我们相约去吃了夜宵。那时差不多已过凌晨,月光很亮,我们坐在我家楼下巷子的台阶上,中间的距离有大概三十厘米,生疏和青涩,他说唱歌给你听吧,于是他唱天空之城唱和你在一起。他的歌没唱几首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大爷对我们喊快回去睡觉。我们哈哈笑着没理会,然后心血来潮的说,不如徒步去海边?
跟他认识其实也有一年多,16年在雨崩徒步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刚去大理的时候,他尽地主之谊带我去了苍山,去了洱海边,一起和许多朋友吃过饭。在那之前只能算是泛泛之交,但那天我们却选择了在凌晨三点徒步去海边。
从古城到洱海边,徒步大概四五公里。两边是寂寥的田野,道路中间有路灯,五十米一个。我们走着,看自己的影子忽长忽短。那是个平和的晚上。十一月的大理夜晚。
我们一直走一直走,一个小路接一个小路,直到拐出一个巷口,倒映着月光的洱海才出现在眼前。海东的村子里有隐隐的灯光,水面和天空分不清的波光荡漾。月亮不在意它的圆缺,只等我们认真的看对方一眼。
没有结局算故事吗?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那晚的月光是记忆里最美的月光。

旅行有时候往往只是平静睡眠正常行走,并不一定是冒险,探索,不断遇见失去然后被洗涤。大多时候只是在大量的平淡生活中偶尔被触动的一点情绪。在山里呆久了就去城市和人群打交道,在城里呆的无趣便去卡看山河。换个不同的情境里去看自己。
我从来就不喜欢按部就班的人类,奇奇怪怪的灵魂和境遇才让我着迷。我想走着,在田野,在山川,在看不见的未知里。我就做田野里的麦子,山川边的河流,以及,从未知中走出来的每一个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