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忆童稚时》系列之十一 夏天的故事
消暑记
四迷糊为了家里的老大结婚,盖好了房子。还没有正式入住,成了我们玩耍的天堂。 几个堂哥,十五六岁,他们是一伙的,每个人带一床被子,在屋顶上。 晚上打牌,一打一晚上,带着卡盘,听歌。 打完牌就睡觉。一睡到天亮,太阳照到眼睛疼就起来。 然后再把被子放在晾衣杆上晒,一个夏天,我堂哥的一床被套就烂了,挨了一顿揍。 我与福子、二顺我们几个玩小牌或者筛子。八九点就被赶走回家。 通常也不愿意在屋里睡,拿一个厚厚的高粱杆编成的席子,铺在地上,然后再拿一卷凉席铺在上面,拿一床被子,盯着整个天空,与我姐比赛背唐诗,或者讲故事,或者听大人讲各种事情,慢慢就睡着了。
我爷爷拿着他的躺椅,早早就占好了位置。手里拿着一个蒲扇,扇着风,扑打着蚊虫。 我就睡到他的脚边的凉席上,望着牵牛织牛睡着了,不怕蚊蚁。 蚊子被爷爷打跑了,蚂蚁在铺席子的时候,早就被扫跑了。
拇指姑娘。 夜里躺在凉席上,缠着我姐给我讲故事。 “有一对老夫妇,年纪很大了,都还没有孩子,有一天他们的诚意终于感动了上天,终于生出来一个拇指姑娘。拇指姑娘那么小,老两口很担心她。她说不要担心我,我的作用很大的。一天,地主把老两口的牛羊牵走了,拇指姑娘来到它们的耳边,说了一段话,牛羊又回来了!”
麦收
割麦 他们在地里忙活,割好麦子,放整齐,放到车里,拉走。放到場地,然后统一脱粒。 太阳太毒了,我快中暑了。 我爸让我回家去烧水,然后带回来。 我走的慢吞吞,一路上没有多少人,全在地里忙乎呢。 到了家里,阴凉解暑,自己喝了几口凉茶,然后趴在床上,睡着了。 “啪啪”两下,屁股疼,我醒了,姐姐把我打醒。 “说好让你来拿水,都渴死了,你却在睡觉!” 晚上吃饭,有咸鸭蛋。不给我吃。菜也不让我吃。 “我们家有两闲,一个是咸鸭蛋,一个是闲员。”说完,我姐用手一指我。 从此,整个暑假,我都被成为“闲员”。 我觉得这个称呼很高级,与我刚学到的“员外”只有一字之差,每次称呼我,我都很高兴。
割麦子 夏天,长长地地。我跟彬哥两个人割麦子。 一人割三趟,一次性过去,无边无际地长。 彬哥给我打气,“割完这一个我们去吃雪糕。” 汗在掉,人在虚脱,腰在疼。直起腰,抬头一看,地里没有人,全回家吃饭去了。 再抬头,太阳偏西了。 两点,我跟彬哥割完。 再也不想割麦子了。
轧场。选出一片空地,压实,把所有的麦子放在场上,拖拉机带着铁转子把麦子脱粒,麦秸与麦子分离。麦秸收起来,堆起来,烧火,卖掉,或者剁碎喂牲口。麦子堆起来,扬掉麦屑,装袋。 我喜欢用“长叉”。木叉一次只能叉一点麦秸,长衩可以叉很多,然后放到麦秸垛里面。 他们总夸我干活好,我就干的更起劲了。 光着脚在麦子上跑,使劲一插,把场地铲了三个洞。
晚上在场里看场,麦子都放在那里。 征征在隔壁场,我正睡着觉,他过来了,在我面前停住了。我睁开眼,说你干嘛呢,他没有回答我,开始摸索裤子。 我一激灵,“撒尿转个弯”。“哦” 他转个弯,尿到了麦垛里。 第二天,我训他,他说啊,昨晚我没起来呀。
捉虫
福子家种了很多棉花,上面有棉铃虫啥的。 我们家种的黄豆,上面有虫子。 我跟彬哥比赛逮虫子,看谁先到一百只。 放到瓶子里,回到家,数一条,就扔给鸭子。 福子家,逮够一百条,就给一块钱。 福子买了很多雪糕吃,我羡慕死了。 后来,福子逮的越来越多,一百条才给五毛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