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世界
晚上你躺在床上却能听见各种时不时的轰鸣,到了白天反倒寂静了,甚至只能听见自个儿大脑嗡嗡的转动以及为此喷送血液的心跳。使我不能去怀疑感官,不对,应该是听觉出了什么毛病。习惯性的伸出右手的小指去挖右耳,又好像是在掏,反正动作及极其熟练,只是到底没有掏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反而把耳道弄得奇痒,连左耳道也跟着痒了起来。于是连忙伸出左手小指来,可不巧的是小指甲前些天已经魂归球场,连忙扭头问旁边的人借个手指,此人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冷笑,警惕的把双手插进库兜里,自顾走开了。可左耳仍痒的不依不饶,右耳道倒是止住了痒,转而火辣辣痛。我一时竟不知所措,到底该先止痒还是后止痛,呆呆的原地站着,双手各捂其耳,世界越发寂静起来。
我是一个疯子,这是一种假设。
幸好这只是假设,可有时候,我却能为这个假设找到一些证据,想到此我害怕极了。比如说昨天中午,已经过了饭点,我却记不得到底有没有吃饭,按理说有没有吃饭,问肚子最清楚,可是我前一秒刚想及吃饭这件事,下一秒便伸手摸口袋的钱,紧接着我便着急的出现在楼下的豆花面店里。我对老板说,来一碗面。老板说木有面了,只有粉。我说就要粉,臊子只要花生米。于是老板给我盛了半碗臊子全是花生米,开吃前,我又对老板说再给加点鱼香菜,然后老板给我加满了鱼香。我一边吃一边跟老板说话,老板好像跟我一样,也许是太久没有和人说话的缘故,一说便起劲。吃着吃着觉得臊子太干,我又跟老板要了些油,他兴许是听错了,就我加了些肉沫,紧接着自己也煮了碗粉,跟我并排坐着吃起来,一会儿他又起身去取了酒分给我一些,吃了好久终于吃完了。临走时说什么老板也不肯收酒钱,说是请我吃的,还说我整整吃了他两碗臊子。可是我只记得要了几次油,我还记得他说他姑娘也回来考公务员了,他老婆这会正在搓麻将,他儿子不听话只会糟蹋钱,一说到儿子眼圈就红了。我安慰他,叫他挑点好的想,生活不能老往坏了想。于是他说起他有三处房产,二十几万拆迁款,还说等女儿考上公务员了就给她买辆二十几万的车。一说起女儿他两眼止不住的放光,羡慕的我都有点想我女儿了,可是突然又想起我还单身,想及此便换我难过了,难过极了,女儿啊你在哪里呢,哦、不对,我得先找到你妈妈,我真是个疯子。
酒上头后头昏昏沉沉的,我决定先回去睡一觉。走在马路中间,我仔细观察着每一张与我迎面而过的,有圆的,椭圆的,瓜子的,青春的,稚嫩的,衰老的,都是陌生的,偶尔有一两张似曾相识的脸,它们的神色各异,或凝重、或焦急、或匆匆、或深邃、或沉静、或波澜不惊。唯一 一张十分怪异的面孔出现在一个书店的橱窗前,最后经反复确认,那是我自己的。
看到书店我便走了进去,因为我还是想成为一个作家,如果那一天等我能耐得住寂寞了,我一定要写一本厚厚的书,那么现在起我得做些准备。首先得看看别人怎么写序,现在都兴自己写序,比如说韩寒、郭敬明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书写序。还有,我还得确定一下书的风格,是记叙还是散文等等,诗歌是肯定不行,因为现在出版社都有字数要求,我最长的一首诗也没有超过一百个字,还花了我两年时间修改,而我想总得抓点紧出名要趁早,不能像莫言那样,五六十岁了才拿到诺贝尔奖,自然是有点晚,但还是很了不起,可恼的是我就是看不懂他的小说,不用说自然是我的肤浅,想及此我又泄气了,愤愤的离开了书店,作家的事看来只能先放一放。
其实我特别想成为一个作家,可就是苦于耐不住寂寞,在我的潜意识里,作家就必须耐得住寂寞,就跟市长必须耐不住寂寞一样,所以我一直认为,最适合我的其实还是去当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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