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狼》与形象的统一
或许今天看到《生活大爆炸》中谢尔顿梦境中自我的分裂,又把带回了这本书。我对于《荒原狼》很是喜爱,但主要是书中消极的部分,关于这本书的主旨和情节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唯独忘不了定时自杀和人性分裂这两段。(或许我也应该跟自己来一个自杀的打赌,如果到了三十岁还无所成就就自行了断什么的)。
从幼儿记事起,我就注意到人们喜欢分类,比如说一部电视剧或者一部电影,我们总要问Ta是好人还是坏人,似乎这世上除了好人就是坏人。在人际交往中,我们也很喜欢给别人贴标签,Ta是个安静的人,Ta是个努力的人,Ta是个乐于助人的人......而当某个人做出与标签不符合的行为的时候,我们的认知就感到了某种不协调,“Ta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不像Ta啊”......这种贴标签的行为有助于我们快速地理解对方并在心中建立起对方的形象,用现在的网络用语来说,就是“人设”。长大后我才发现,人和这世间其他事物一样,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们并不能够简单地将一个定义为好人或者坏人,人是复杂而多面的。渴望奋进的荒原狼,消极丧气的荒原狼,渴求朋友的荒原狼,喜欢独处的荒原狼,这些复杂的特征可以并行不悖于同一人身上。因此,我学会了用二分法来看人,她既可以是一个真诚关心学生的人,也可以是一个为了晋升和职场生活而耍尽心机令人生厌的人。明白了这一点,我们会发现这个社会中很多离奇的故事理解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了。
这种大脑不自觉要求的形象的统一是普遍的,而性格中的多样性一旦破环了曾经建构的统一的形象,人们会感到一种不舒服的,异样的感觉,他们会认为对方难以看透,继而产生疏远的念头。而行为人在追求社会认同和交往的前提下,会为了迎合他人而尽力去维护形象的统一,也就是维持自己的“人设”,因此会造成对性格中某一部分的压抑,有些人甚至痛不欲生。而这种努力维持的“人设”一旦垮塌,会造成更加严重的不信任感和受骗感,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人们厌恶伪君子甚于真小人。
很久以来,我也尽力在维持别人对我的看法。但处于现在这种状态后,我逐渐觉得这样做很没有意义。他们不曾真正在意我是谁,他们在意的是心中是否会出现那种不安全的异样的感觉。尽管我的确是那种为了体谅他人而改变自己的人,但这种单方面的付出逐渐开始让我感到失望。我开始学着接受自己,我也曾在凌晨起身为了感受黑夜下沉静的空气,我也会在考试周的早晨在天台背书时为了初升的太阳而感到激动,我会因为在氤氲湖面上乘着一叶扁舟而感到狂喜,也会在夕阳斜射的卧室里痛苦。这都是敏感而脆弱的我,而现在我已经不再强求得到他人的同情,他们只会觉得可笑和不可思议。
然而这是一个社会的社会,我不愿再去费尽心力讨好,也不愿被视为社会中的异物而受到排挤。我学会将自己丰富的一面藏起来,不再与人分享,也许很孤独,但不会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