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笑着风里唱——2015

哥哥，我认识你比较晚，所以还不至于在你的祭日像大多数钟爱了你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一样难过得泪流满面。我没有在前一天刻意等到12点然后掐点发一篇缅怀你的文字，我只是在熬夜上网到了零点之后突然想到今天是4月1日，是你离去后12年的日子。

我翻到了韩寒的微博，他是我的偶像，而你是他的偶像，他每年等到4月1日零点时都发一段缅怀你的微博，年年如此。我顺着他的微博一直往前翻，最早的一篇是12年4月1号，这篇文章我很早以前就看过，但即使是那时我也没有因此喜欢上你，我只是知道了韩寒的偶像是张国荣，而韩寒也是在你跳楼后才通过新闻知道你的。很多的后荣迷和他一样，你的死亡却让更多人认识了你，让更多人爱上了你，你在生前也许已经料到了，死亡是让生命终止在最灿烂的时刻，而不是让所有风华绝代被岁月慢慢剥蚀，最终在苍老中黯然神伤。

我认识你比他们还要晚的多，要晚很多，今天是我第一次在你的祭日缅怀你，去年的今天我还在因为愚人节没有遇到任何恶作剧而有些失望，而前年的今天我们班一个女生做了关于你的演讲，她是你的铁粉而且和你很有缘，9月12号你的生日也正好轮到她做演讲，那时我感到有一个真正爱的偶像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我能感到她演讲时满心的幸福感。那时我也做过一篇演讲，讲的是韩寒，那时我也才刚认识韩寒，还没有体会到现在看他的一切动态时总会有的幸福感，像极了现在我和你，我们还不太熟对吧，我只是看看你的演唱会录像，看看你的电影，听听你的歌，以及在你的祭日像所有人一样写文字缅怀。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呢？《倩女幽魂》是我看的你的第一部电影，看这部电影时我甚至不知道宁采臣的扮演者叫张国荣。后来在我听了你一些歌后才知道以前在大街上经常听到的是你的歌，而以前我只知道它们是粤语歌，不知道是谁唱的，什么时候唱的，这些歌是浸透了多少岁月的尘土和怀念的泪水一直唱到现在，那个唱歌的人还在不在这人世间。

我第一次把你的歌下到手机里听是去年，一首《千千阙歌》，原唱还不是你，只是将这四个字输入到酷狗的搜索中，出来的一长串版本最熟悉最如雷贯耳的是“张国荣”这三个字，那时我虽不了解你，但已在心里怀有一种隐秘的敬意，我已看过了好几部你的电影，不是冲着你看的，只冲着它们刚好都是经典。下了这首歌后便总是单曲循环，夜深人静时我沉迷于你的声音，这是一首老歌，有时我甚至会在脑中构想一个场景，几十年前的老香港一对即将离别的男女在星光下相拥相舞，海浪拍打着港湾，同一个港湾被来来去去的浪花拍打了几十年，星光下曾翩翩起舞的人却已不知飘散去了何方天涯，或许已抛开尘世去了天堂，想着想着禁不住流下泪来。即便如此，我仍没有刻意去找你的资料，来了解你更多，你对于我来说仍然只是酷狗音乐中的一个名字，是在几十年前满怀深情地唱这首歌的已经死去的人。

我爱上你是有一个突然的节点的，或者说前期的所有这些都为这个节点的到来做了准备。那天那个突然触动我心的感觉至今仍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我打开手机就看到酷狗音乐的你的写真的锁屏，那时正在循环这首《千千阙歌》，所以一打开便是你，一眼看到你时我突然心动了，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我并不是第一次看你的写真，甚至不是第一次看那个锁屏，而每一次正在听那首歌时打开手机看到的都是那张图片，都是那个人那张脸那双闪着光的眼睛，那一刻的心动确实是很奇妙难以解释的。我八成是被你的眼睛迷到了，你的眼睛总是闪着光，那么明亮，清亮得如清晨的露珠，像天使的眼睛，原谅我用这么俗气的比喻，但你的眼里真的藏着一个星空，一个我们凡人到不了的神圣的地方，就像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吧。那一刻看到你的眼睛的那一瞬真的是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只记得我的心随之一紧，那是种难以解释的我自己都悟不明白的怦然心动。我把那个让我心漏跳一拍的锁屏截图下来，发了条说说，内容只有几个字“怀念，那个年代…”，之后就有人评论了，我才知道原来我身边也有这么多人爱着你。

再后来，爱上你之后，像所有爱上你的人一样，开始查你的资料，听你的歌，看你的写真照，看你的访谈、演唱会、电影，包括纪念你的纪录片。我记得在你的贴吧里看到一个特别长的图文贴，有几千张图片还有无数视频，那时我还是用流量，没有wifi，因此只看了图片，看到半夜两三点，用光了我那个月的所有流量，好不容易等到第二个月有了流量后立刻下了能找到的你的所有的歌，于是在月初我就又变成了流量穷光蛋，但心里真是无比幸福。

我认识你真的太晚了，在你风华绝代时我还是个奶娃娃，我不曾感知到你的离去，在我开始追星时，我也不曾感知到你的存在，我错过你太多年。

现在我坐在电脑屏幕前，你在屏幕里仍旧生龙活虎，仍旧充满活力地边唱边跳，你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水，还有情到深处难以抑制流下的泪水，你的双眼里两个光点仍在黑暗中闪烁，你还是没心没肺地开玩笑，也扭动腰肢展现你的风骚和独到的魅力。这样也好，还能看到你，在你的祭日看到活生生的你，虽然隔了几十年，隔了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但这不重要，相信此时此刻绝对不止我一个人坐在屏幕前看你，这世界上的每个角落都有爱你的人，也许我们看的是同一个演唱会，同一首让人落泪的歌，这世界上这么多屏幕孤独地亮着光，里面都是你，你在天上还孤独吗？至少你让世上多少孤独的灵魂不再孤独，他们想到你就觉得温暖，我们看到你就感受到力量和坚强。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连北方也迎来了温暖的春天，你若在，春天于你必是美好的，冬天将一切伤害和痛苦都带走了。可你选择了在春天离去，死在一个灿烂的季节，是你的浪漫一生做的最后一件浪漫的事。

也许认识你没多久的我还不够格说爱你，但请你接受，你身处的星空下多一个亮着的屏幕，多一双仰望的眼睛，星光从你的眼里落下来，轻柔地飘散在我们需要就能够凝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