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演技，舍他其谁
塞勒斯之后，再无塞勒斯。
有没有那种演技好到让人怀疑人生的演员？
有。
给个提示，英国人。
那么再给个提示吧，活跃于50~80年代。
不卖关子了，是彼得·塞勒斯。
分饰三角这事，他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而且登峰造极，演技之好，令人怀疑人生。
1962年，［洛丽塔］上映，小说中那种隐秘的性心理再一次呈现在世人之前。
影片在表现这种情感之外，推出了彼得·塞勒斯这位表演天才。
塞勒斯在影片中一人分饰两角，两个角色都比主角更加闪耀。
［洛丽塔］中，塞勒斯无人能及的演技头一次呈献给观众。
他成为62版［洛丽塔］最大看点。
没有之一。
一.
表演的艺术
库布里克遇见好小说，就像巴菲特遇见潜力股。
一个字，买。
他花了15万美元买下了《洛丽塔》的改编权。
由于［杀手］和［光荣之路］相当成功，米高梅许诺他可以随意拍摄。
不过。
当「不过」二字出现，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米高梅提了一个很怪的要求，除了主演詹姆斯·梅森以外，［洛丽塔］中必须再有一位英国演员。
米高梅以为这个理由可以难倒库布里克，玩一招「笑里藏刀」。
怎知库布里克欣然答应，他早有应对。
几天后，库布里克呈上演员名单，多出来那名英国演员，正是彼得·塞勒斯。
库布里克大家都熟，绝不玩同一招，他选塞勒斯来是有原因的。
1959年，塞勒斯在讽刺喜剧［鼠吼奇谈］里分身有术，一人扮三角。
正是看了这部片子，库大师招来了塞勒斯，并为他在［洛丽塔］中安排了两个角色。
花花公子奎特利和辛夫博士。
无论哪个角色，塞勒斯都可以做到，让表演教科书自惭形秽。
嗯。
塞勒斯来了。
别眨眼。
拉开［洛丽塔］序幕的，是教授亨伯特的复仇。
他来到幽闭的大宅，决心手刃那个毁了他一切的花花公子——奎特利。
塞勒斯饰演的奎特利，出场方式极其诡异，他藏在盖雕塑的白布之下。
二人的对话更是充满高级趣味。
面对来势汹汹的亨伯特，奎特利面无惧色，他提出来一场罗马乒乓。
这时，塞勒斯的演技开始掌控全场。
讲台词的方法和现实中说话有所不同，电影说台词的方法源自戏剧，好的台词处理，一言以蔽之，叫「驴唇不对马嘴」。
说白了，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这样才能营造出「戏剧感」。
打罗马乒乓之时，奎特利独自发球，亨伯特却置之不理。
亨伯特几乎没说什么话，这种「戏剧感」的营造，全靠塞勒斯一人撑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不过，亨伯特也不是毫无作用，他成功掏枪，打破了尴尬。
对于生命遭受威胁，表演上最差的处理，该是大喊「来啊！开枪打死我吧」！
稍微好一点的，会表现出害怕，惊恐，对生存的渴望。
再高级一点的，会展现出无畏，酷酷地笑或是点燃一支烟，从容面对死亡。
而塞勒斯竟然摸出了拳击手套，对着亨伯特挥拳，提出「要像个冠军一样死去」。
塞勒斯赢了。
辛夫博士同样是个捉摸不透的角色。
他的出场方式及其诡异，黑暗中，亨伯特家中，只看见一双手，沉重的声音随之而来：
晚上好，亨伯特教授。
不速之客，来者不善，他步步紧逼，让亨伯特博士频出冷汗。
虽然没有奎特利那样耀眼，辛夫博士却仍然可圈可点。
他时而睁大双眼。
时而眉头紧锁。
如果不说，观众很难分辨这两个角色由同一人饰演。
牛逼。
二.
后来的我们
［洛丽塔］是库布里克与塞勒斯首次合作，塞勒斯的演技让库布里克赞叹不已。
库大师实在溺爱塞勒斯，甚至为他打造了一部专属影片。
1964年的［奇爱博士］。
塞勒斯这次玩得不要太开心，一个人演了上尉、总统、奇爱博士三个角色。
原计划他要一人饰4角，谁知拍摄前塞勒斯摔坏了腿，不能运动，错失影史唯一一人饰4角的机会。
［奇爱博士］上映的时候，据说无人认出上尉、总统、博士是同一个人。
塞勒斯当即被《纽约时报》评为「表演天才」。
正当人们以为库布里克会和塞勒斯一起，创造更多奇迹之时。
库大师却突然宣布，他的下一部影片［2001太空漫游］，塞勒斯将不会出演。
令人唏嘘。
之后，两人再未有过合作，直到1980年塞勒斯去世，［奇爱博士］成绝响。
［奇爱博士］之后，库布里克还拍了［发条橙］与［巴里·林登］，仍未见到塞勒斯的身影。
明明对塞勒斯爱不释手，却只合作了两部片子，究竟为何？
于是，我刨根问底，展开地毯式搜索。
终于。
网络令我大失所望，关于这段历史，无论中网外网，没有只言片语。
不过，考古要有点精气神，不挖到死不罢休，不能说查不到这事儿就算了。
于是，通过多方打探，我联系上了库布里克研究专家，登门拜访。
专家就是专家，不似网络，将这段秘史娓娓道来。
原来，塞勒斯拍完［奇爱博士］，身价暴涨，一时间通告不断，他成了电影界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不再属于库布里克，甚至不属于英格兰，他成了全好莱坞的塞勒斯。
为了能让塞勒斯出演［粉红豹：黑夜怪枪］，电影制片方下了一盘大棋。
他们安排了一位占卜师。
在一次派对上，占卜师搭讪塞勒斯，并完全取得他的信任。
随后，占卜师向塞勒斯透露：
他的生命中将出现一件与BE有关的事物，这个BE能让他大红大紫，比现在还要风光万丈。
塞勒斯刚刚跻身超一线演员，就与前妻的离婚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这令他异常不安。
这种不安诞生了矛盾，矛盾降低心里戒备，极易被外界催眠及暗示。
于是，几天后，布莱克·爱德华兹出现，邀请塞勒斯参演［粉红豹：黑夜怪枪］。
塞勒斯欣然同意。
而布莱克·爱德华兹的缩写，正是BE。
正是由于黑夜怪枪，塞勒斯鸽掉了［2001太空漫游］。
至于后来的［发条橙］和［巴里·林登］，是因为角色不合适。
［发条橙］要的是个孩子，［巴里·林登］要的是个年轻人。
而彼时的塞勒斯，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花开两朵，却无法各表一枝。
后来，库大师佳作频现，［巴里·林登］之后，仍有［闪灵］与［全金属外壳］。
膨胀后的塞勒斯却沉迷声色犬马，慢慢丧失了自我价值，只能靠接烂片艰难度日。
往日分身有术的演技，也不再重现。
塞勒斯之后，分饰多角的演法普及开来。
1991年，洪金宝在《洪福齐天》中，一人分饰三角。
2016年《分裂》里詹姆斯·麦卡沃伊一人饰演23个角色。
然而，他们都没有呈现出塞勒斯那样的演技
［洛丽塔］上映这天，上帝带来一位真正的表演天才。
塞勒斯之后，再无塞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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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公园白头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电影破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