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这里等我
打开机窗挡板,机窗外面的水泥地面有雨打湿的痕迹,远处的天空明亮却又带着一层灰暗,飞机已经降落,昏黄的机舱里,乘客等待着下飞机,我的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伴随着机舱门打开的声音,我真正地与这座城市有了接触,我也不知道为何,此刻感觉空气的味道非常的熟悉,可能梦里已经数次来过,机场里耳边传来的重庆话也格外亲切。
越是千山万水,越想用力去追。因为想念,我买了一纸能将1600公里缩短到2.5个小时的机票。来重庆之前我对她是一无所知的,仅凭着自己的感觉,后来的与这座城市的相遇,证明我是正确的,我对这点深信不疑,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打在已经着陆的飞机的机窗的玻璃上,而我已经在山城了。
具体来说是她在她的城市等待着我。雨早已经停了,夜晚的地铁站的行人熙熙攘攘。只是凭借之前十几分钟前文字的联系,要我在陌生的城市找到未曾谋面甚至都没有看到过正面的她,我想我只能再次通过感觉这个东西,就好比顺着一根有很多岔口的通道找到迷宫的出口一样。这个过程的意义在于真正走出迷宫的那一刻。是她先看到我,紧接着下一秒我也找到了她,她缓缓向我走来,下了台阶,而我驻足半刻,也许是正在拼命将之前记忆中几张她的照片迅速重组出来,与眼前的她比对。如果说让我用一句话一个场景来形容什么是“一秒永恒”,我想这就是。
"Hello "。我也朝她走了过去,完成了第一次面对面的打招呼,在她的城市。
"我以为你还在下面"我补充道,为了缓解刚才的不自然。
然后我们交谈,我们开始漫步在夜晚的山城,通过她的介绍,慢慢对这个地方有一些了解。诸如这里离哪个地铁站最近,有什么好吃的,打车多久去学校。我们的话题开始漫天盖地铺来。
走走停停,我们随便找了一家重庆的小烧烤,坐下。不紧不慢,她娴熟的拨弄着烤架上的食材,我吃到了这个世界最好吃的烧烤,不是食材多么精美,也不是调料多么正宗,而是因为期盼已久的人儿突然看到彼此,那一刻的珍贵任何华丽的词语都无法形容其万一。
与见面之前的互相调侃,什么不要吓到对方之类的话完全相反的是,我们尽情享此刻,霓虹灯缓缓闪烁,嘉陵江水慢慢流动,我轻轻抱着你。这一刻无需多言,画面已静止,时间变成了曲线往返不停的经过某一点。
你带我去磁器口山顶的无人清境,那里是我心中的猫城,猫们惬意慵懒地睡着觉,我们双手紧握,慢慢走过安安静静的青石板路,它们只是偶尔睁开眼,又若无其事地睡着了。我和你都不喜欢山下的喧嚣与浮华,不愿下山但不得下山,我们已经打扰了山上的静谧太久。穿越窄巷与踏下石台,一离开猫城就闻到铜臭味的空气,我拉着你一头钻进看起来很文艺的酒馆。与其说是酒馆,倒不如说是一个付费休息的地方。我们赶紧吃了苦涩的清酒,走了出去,远离了喧嚣。
晚上闹热的解放碑,洪崖洞大概与我们无缘。人群越是往哪边流动我俩越是反其道而行,你拉着我穿越人群,我跟着你。你拉着我挤进三号线,我跟着你。山城的热闹与你我无关,我只是跟着你。在重庆这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而我们却相逢。
我想牵着你的手不放开,我想与你尽情挥霍这弥足珍贵的时光。即使山城有数不尽美食与美景,我,有你便好!
雨中我来到你学校,想象着你每天上下课,三点一线的场景,脑海将画面投影到眼前,你的身影连接成画,我的手此刻正好连着你的手。你的宿舍在山顶,出学校的路是下坡,我撑起雨伞,你靠着我,我们说说笑笑。
舍不得分开。送我的地铁上,你一声不吭,没走过一站我能感觉你的手握得更紧。你或是呆呆看着我,或是靠在我的肩上。昨晚还在劝我回去好好工作的你,今天却自己先垮掉。我不知所措,我拿出手机,指着日历上面的日期,一天天数给你看。
好,我们马上见面。
候机的时候,外面雨下得更大,不知道你回去的路如何,只能拼命让自己出去想象。但是飞机上入梦以后我怎么控制自己不去想你。梦里我们再次重逢,你的笑容依旧安静,我望着你,我也在笑,你遮我眼,咬我嘴唇,瞬间我的手,我的整个身体似乎与你连在一起,我们又一起走过人山人海,走过狭窄的巷弄,走过喧闹的街头,走过了我们心中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