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这里单薄的九月,风鼓满阴天的袋子 昏沉的刺猬摇响昏沉的针 你有时候听听,有时候没办法 刚过去的夏天,杨梅酸甜又多汁
内部有什么不同了,内部并没有因此不同 当有的内部皱缩成一颗黑莲子 他们愈加慌张地谱写嘹亮的歌 用力击打渐渐停止震颤的耳膜
手感温润和气的、肥沃的外部 细胞保持肥皂泡般的激动万分:分解、膨胀 革除不怀好意的污垢带来的灰色辩证法 确定反此道而行的一切都将追悔莫及
就这样,全都是白天的一些人,模型般存在 谁足够确切,谁就在城门最高处 竖起大事前夜匆忙绘就的旗帜 (风月宝鉴般的阴沟表面,闪烁它反向的色彩)
只有莲子在纯洁的、深刻的黑中 卧听城墙外流水细小的伤口 ——断裂,愈合;愈合,断裂—— 汇聚而成滔天的哗哗声;像极了欢腾
在这里阴郁的九月 ——我常常忘了,其实你并不能想象的—— 丝线般悬于风中的九月 只有笛声依旧婉转,勾连细小易过敏的事物
勾连岩石般暗自疏松的人。老刺猬们 寻遍周身皮肤再也没有针 来擎出昨夜梦中那个殷勤记诵“醉里挑灯看剑” 而尚未开始追问上下五千年的人
在这里忽明忽暗的九月 陌生的故人
2018.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