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马路联想到的

1.

昨日在莲花路口过马路，这是有点复杂的一个十字路口，一边在修路，一边在修地铁出口，附近又是有名的明发商圈和磐基商场，来往车辆很多，人流很大。

来往车道的红绿灯亮灯时间有时候一致，有时候不一致。

我跟着人流先经过了往南走的车道，停在了来往车道之间的行人等待中岛。对面的红灯一直没有变亮，根据我的经验，它应该要一分半后才会变绿灯。

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候，左转的车流停下来了，直行的车流依旧。有一个大姐冲了出去，不顾直行的车流，走到了对面。

很快，又有三五个年轻人跟着一起，跟着走到了对面。直行的车流因此变慢，很快积攒出长长的车龙。

我身边的多数人都跟着一起冲出去了，在另一个路口执勤的交警赶紧跑过来，吹着哨子让大家不要动。仍旧有不少人在交警跑来之前，穿过了马路。还有一些人退回来，一些人停在左拐道路。

有一辆电动车擦着一辆直行汽车的尾巴冲了过去，如果汽车当时刚好满一秒，他刚好快一秒，就撞上了。交警吹着哨子跑过来，那辆电动车已经飞快地开走了。

没动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对年迈的老夫妻，和几个刚下班的年轻人。半分钟后，绿灯亮了，剩下的人穿过马路。

直行的车道已经堵成了长龙，遥望过去，已经到了明发天桥下了，再过去，又是一个复杂的十字路口交汇处了。

2.

去年还在上海时，常去复兴路、武康路那一带玩儿。那边是旧街区，道路多狭窄，单行道很多。

有一次和朋友喝完酒，走到一个路口突然尿急了，对面街道拐角处刚好有一处公厕。交通灯亮着红色，路边等着七八个过马路的人，来往的车辆不多也不少，一辆接一辆行驶的速度不快。

没等绿灯亮起，尿急的我拉着朋友闯了红灯，回头一看，剩下的人多数也跟着我们闯了红灯，只剩下一个年轻的男孩，戴着大耳机，坚定地站在路口，不为所动地看着我们。

3.

记得第一次参与投票是在小学四年级时，学校组织的最受欢迎教师评选，每个年级选一名老师，需要学生的投票。被选上的老师有200元的奖金，还有优先参加县里的教学比武的奖励。

我们班有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入选。语文老师是班主任，是个女老师，我记得她姓范，一直在拉票，明里暗里都在说，她平时对大家是多么多么的好。数学老师什么都没做，像往常一样，该骂人骂人。

其实语文老师不用拉票，大家都会选她的，喜欢她的人更多。因为她对学生总是和颜悦色，课也上得风趣幽默。多数人都不喜欢数学老师，他不苟言笑，对学生很严厉，做错题被骂就算了，还要被打手心。班上同学都被打过。

但我喜欢数学老师，因为我觉得他对学生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你成绩好就对你另眼相待，也不会因为你成绩不好就故意刁难你。

但语文老师会，她不仅偏心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更会偏心那些家里条件好的学生。班上有女生的家长是医生，她常常欺负别的同学，语文老师一边说打架不对，一边又会故意找被她欺负同学的茬，让那些同学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也有错。

那女生也曾欺负过我，往我的饭盒里吐口水。我揍了回去。因为我成绩好，语文老师没有直接讲我有错，但私下跟我父母告状，说我很凶欺负同学。

投票时，班上除了几个调皮学生之外，大家都投给了语文老师。我犹豫一番，看着大家都举了手，最后还是举起了手，但我心里并不想举手。

4.

看李碧华的《霸王别姬》，里面写到某段特殊时期，大家让段小楼和程蝶衣互相指控。

段小楼没有多少犹豫后，马上开始指控程蝶衣小资主义，一大堆莫须有的帽子扣下来。程蝶衣气愤极了，难过极了，伤心极了，也没有说半句那些看热闹的人们最想听的话。还有菊香，大家让她揭发段小楼和程蝶衣，她选择了自杀。

幼时听老人们讲起村里来知青的故事，老人们说城里娃太年轻了，啥事也不会干，就让他们干轻点的活儿。还有老人说，他们也不容易，后来知青上大学和返城，村里的干部们一点都没为难，该写的推荐，该批的条子都批了。

两千年初，曾经在我们村待过的知青回来看老人们，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请大家吃饭，捐了一条路的钱。可惜，最后这条路修成了豆腐渣，年轻的村干部家起了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