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谈恋爱不如见鬼
01
“好了。”我将心愿单递给桌旁的老人。
老人看了一眼，竟像个小孩子一样跳起来。
“通过了！”老人语气里满是兴奋，“您放心，我看了他们就回去，我保证！”
“反正你不回去，我就去强制把你带回去。”我冲老人笑了笑，看向身后喧闹的人群，“下一位。”
敲门声响起，是外卖员。
我向满屋子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打开房门。
“您的蛋糕。”外卖员恭敬地将蛋糕递到我手上，“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我接过蛋糕，顺手关上门。
在门即将关闭的刹那，我清楚听到外卖员自言自语。
“明明一个人都没有，这哥们自己瞎嘀咕啥呀。”
我无奈地转过身，朝挤满屋子的各位耸耸肩。那些男女老少们，也都学着我的样子回以耸肩。
不同的是，他们的双脚都漂浮于空中。
02
没错。
他们飘在空中，不仅如此，他们还没有影子、没有实体，甚至除了我，没人能看见他们。
因为他们是尚未转世的鬼魂。
今天是中元节，也是他们唯一能从冥界进入人间的日子，考虑到投胎会消去全部记忆，地府规定，每个鬼魂转世前有一次了却心愿的机会。
而帮助他们实现愿望的，就是我。
从小到大，自有记忆以来，我就能看到鬼。这是一项看似很酷的技能，但我从来没办法炫耀，因为这个技能，从小我都被人当做爱妄想的怪胎。
转折发生在我18岁生日那天。
那天，当我睡着后，两个身穿长袍，头戴诡异高帽的人闯入我的梦中。
“首先祝你生日快乐。”穿黑衣的率先站出来对我说话。
“既然成年了，该告诉你真相了。”白衣服接着说。
虽然是在梦中，我还是敏锐地感觉出，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能看见鬼，其实跟你的生日有关。”黑衣服和白衣服就跟说相声的搭档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
“中元节零点零分零秒降生于世，在人间，这种人被称为天胎。”白衣服紧接着继续说，“但实际上，你们是咱冥界派往人间的工作鬼员。”
“工作······鬼员？”
“是的，”黑衣服上前一步，“这是鬼差能在人间长时间存在的唯一方式。”
紧接着，黑白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将我要做的工作、具备的能力以及各种禁忌详细讲出。但他们说得实在太过离奇，以至于我完全无法相信。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我不断告诫自己。
“当然是梦，但我们说的是实话。”两兄弟逐渐走远，“不信你醒过来就知道了。”
说话间，他们突然伸长脖子凑过来，凶狠的眼神配上满口獠牙，吓得我一声尖叫，从梦中惊醒。
果然是梦，我安安心，准备继续睡觉。
“请问，现在可以办理‘心愿审批手续’了吗？”就在我闭眼的瞬间，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将睡意一扫而空。
我坐起身，看到我的正前方，飘着一群拿着表格的鬼魂。
03
就这样，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我当了整整十年“鬼魂圆梦师”。
实际上，这份工作远没有想象中乏味。对大部分鬼魂来说，他们的心愿无非是飘回前世的家中看看，这也是我最乐意批准的愿望。
但还是有不少愿望需要我亲自出马。每当中元节过后，我就会背上行囊，游历于世界各地，帮助鬼魂实现愿望。每当愿望完成，我会将证明的东西放在枕头下，等到睡着后，那对黑白兄弟自然会来将东西取走。
这也是我体验人生的方式。
对我来说，想买东西只需要往裤兜伸手，就会有等价钞票出现，而且我对任何病毒免疫，山洪、地震、海啸······任何灾难和意外都无法摧毁我的肉体。
虽然再没有其他酷炫的能力，但这几个足以保证我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自然想完成的事情也都能完成。长此以往，鬼魂都知道有我这样一个热心肠的圆梦师，在中元节找上门来的鬼魂也就越来越多。
但，有得必有失。
梦里黑白兄弟告诉我，我这样的体质，会像黑洞一样吸走周围人所有阳气。
来人间走一遭，我可不愿看到离我太近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所以我只能远离家人独自居住，也再也无法和女生交往。
我用最快速度扫过一张张心愿单，然后签字，每一张都是通过，看着鬼魂们兴奋的脸孔，我心里稍作安慰。
直到窗外天色转暗，我才将今年所有心愿单批完，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我长出一口气。
正准备切蛋糕，敲门声又响了。
已经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我怀着疑惑开门，一个身材苗条的长发女孩站在门口，正向我深深鞠躬。
她抬头的瞬间，我的心跳停了半拍。
“请问，您就是那位最厉害的‘鬼魂圆梦师’吗？”她说话时鼻翼抽动的样子非常可爱。
我愣了半晌，组织不出语言，干脆直接将她拉进房间。
“所以，我想请您帮帮他。”说完这句话，女孩接过我递来的纸巾，不停擦拭眼角。
女孩边哭边说了一个多小时。
我才听明白，她是想让我帮助她已经死去的老公实现最后的愿望。
她老公在六年前死于一场意外。之后的中元节，他重回人间后便盘旋在卧室里，据说因为生前性子孤僻，连续过了六个中元节都没敢去找圆梦师通过心愿单。
这种行为我可以理解，很多恋家的鬼都有这毛病，可鬼魂毕竟是鬼魂，如果在人间待满七年，就会魂飞魄散，永远不能再投胎。
“今年中元节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他完成心愿。”女孩急得满脸通红。
她脸红的样子也很好看。我晃了晃头，努力甩开头脑里不切实际的幻想，冷静下来开始工作。
“为什么你能看到他，还能跟他对话？”
“我也不知道。”女孩扔掉纸巾，“我生下来就能看见鬼魂，等到十八岁就能和他们对话。”
“你的生日是今天吗？”我猛地一激灵。
“你怎么知道？”女孩眨了眨眼睛，“听我妈说，我是在零点零分零秒出生的，很奇怪吧。”
听到这里，我陷入沉思。
所有圆梦师无一例外都是男性，但在所有天胎之中，还是有很少一部分女性，她们同样可以与鬼交流，但不必在中元节帮鬼魂圆梦。
等等······怪不得她和我待了一个多小时，却丝毫没有受我的黑洞体质影响，难道，难道她是来终结我二十八年单身记录的吗？
很明显，这是一次机会。
“我帮你。”我赶忙答应，“现在去你家？”
“啊······走吧。”她或许没想到我回答得如此干脆，愣了几秒钟才有反应。
“没想到你这么好说话。”去她家的路上，女孩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微微一笑，心想，当然好说话了，我可是已经制定好帮你老公投胎，让你感激，然后顺势表白、交往、结婚、过一辈子的计划了。
04
在卧室角落，我见到那位死去快七年的“老公”。
如她所说，他的确算是孤僻到极致的鬼。我进屋以后，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面对墙角缩着身体，说什么都不愿转过来。
“他就是最厉害的圆梦师。”女孩走到鬼魂身边蹲下，“人家都来了，有什么愿望赶紧说吧。”
鬼魂张了张嘴，但我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嗯嗯······好的。”女孩不停点头，之后她站起身，来到我身旁。
“他希望你帮他给他最好的兄弟和女友送一束花，”她向我扬起嘴角，“可以吗？”
闹了半天，就这么简单一个愿望？
我不禁为女孩惋惜，遇上奇葩老公不说，他死了还要为他投胎的事奔走，她到底做了什么孽才要经历这些。
不，这不是一个“天胎”该有的生活，她需要一个人帮她解决困境，然后携手走向新生活。一想到这里，我感觉全身热了起来。
“可以。”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回答得如此坚决。
“谢谢你！”女孩笑了起来，她将心愿单递到我面前，我匆忙看了一眼，就在末尾写下“通过”。
“喏，这是要买的花，记得一定要鲜花哦。”女孩接过单子，顺手将一张纸条递给我。
我看了眼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需要购买的鲜花种类和数量：“这么严格？”
“这个人曾经帮过我老公很多，算是他过命的交情吧。”女孩脸上浮现一丝醋意，“不然这也不会成为他过世后最想完成的心愿了。”
“你放心，今年我第一个帮你老公圆梦。”我拍着胸口不停保证。
实际上，我有件事没告诉她。黑白兄弟说的圆梦师禁忌里，第一条就是不能出于私心帮忙办事。
所以我刚才草率签下“通过”，已经触犯了禁忌。
没关系，禁忌总共三条，全破完才会受到惩罚。
我心想，既然要讨好女孩，肯定得有牺牲······
05
第二天一大早，我来到花店，按照女孩要求让店员搭配了一束鲜花。
“这是要吸引蜜蜂吗？”店员望着她亲手做好的作品感叹道。
“不同人有不同喜好嘛。”我伸手从包里摸出数额正好的钞票，抱起花束离开。
这次目的地是医院，那场意外中，女孩丈夫最好的兄弟和他女友也是受害者，他们至今仍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
“除开感激，我老公更想表达歉意。”昨晚说到这里时，女孩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如果方便，希望你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花送去，这也符合我老公的做事风格。”
既然女孩提出来，那我一定照单完成。
一进医院，我便联系上盘旋在医院各处的鬼魂，让他们帮忙遮住医院所有人的眼睛和摄像头。然后，我便大摇大摆地走进目标病房。
按照女孩指示，我将花束摆在两张病床中间的床头柜上，离开前我特意看了看那对男女，他们虽然意识全无，但生命力非常顽强，未来应该有很大可能会醒来。
走出医院，我掏出手机，向女孩通报了心愿完成的消息。电话那头连连道谢，表示松了一口气。我闭上眼，忍不住开始幻想我俩未来的美好画面。
“那个······”我打断她的感谢，试探着问出口，“今晚能不能······约你吃个饭？”
“当然可以。”女孩答应得非常爽快，我们一拍即合，直接定下约会的餐厅和时间。
当晚是我二十八年人生里最美妙的时刻。虽然女孩说的十句话，有九句关于她老公，但我并不在意，只要能和她在一起，看到她开心，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
“希望我们以后还能见面。”离开时，我鼓足勇气说出这句在我看来算是表白的话。
“一定能。”女孩歪着头，冲我挥挥手，“那······晚安了。”
只要等到七天后，她亡夫被黑白兄弟接回冥界转世，就算女孩再怎么记挂过去，总有一天也会向前看，到那时候，她的心一定属于我。
可我没想到，这份憧憬刚持续到第二天，就被一条新闻推送终结。
“昨日本市人民医院两名植物人患者突然喉头水肿、全身出现红斑，送入抢救室后目前尚未脱离危险，医院分析，两人身上异常表现为急性过敏症状。”
我用颤抖的手指点开新闻链接，赫然发现这两位病人，正是女孩亡夫的好兄弟和他女友。
06
“你一直都有所图谋。”我瞪着对面的女孩，咬着牙不让声音表露太多情绪。
“我不懂你要说什么。”女孩还在嘴硬，但当她看到我推到面前的手机后，还是心虚地闭上了嘴。
“这两人躺了这么久都没事，昨天我送了一束花，他们就因为过敏进抢救室，这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吧。”我想起昨天花店老板的调侃，“鲜花的花粉更多，也更容易扩散。”
“而他们，都对花粉过敏。”我微微倾身，与女孩的目光交错，“植物人无法呼救，所以过敏情况会不断加重，弄不好的话，他们可能真的会死去。”
女孩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我接着问：“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过了好一阵子，女孩的身体才松弛下来，缓缓开口：“我没有骗你，这就是我老公最大的愿望。”
“他们跟你老公的死有关系？”
“七年前中元节的夜晚，他深夜从外地开车赶回来，就为了给我惊喜。结果半路上与这个带着女友飙车的家伙迎面相撞，两辆车同时翻入公路旁的江里。”
“等他被捞上来时，早没了呼吸，可这对狗男女，他们竟然还活着，明明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说到最后，女孩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所以，你亡夫那股孤僻劲儿也是装给我看的？”望着她不停起伏的双肩，我悠悠地出声问道。
她抽泣着点头：“没办法，这是我丈夫死后最大的心愿。这六年里，我们问过很多圆梦师，但都被他们以‘不能帮忙复仇’为由拒绝，我也是没办法了，只好选择骗你。”
“真不好意思。”女人站起身，朝我深深鞠了一躬，“毕竟做过夫妻，我也不希望他魂飞魄散，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知道了。”我站起身，像个傻子一样不停点头，“祝他来世投一个好人家吧。”
我扔下女孩独自离开。
现在，我已经违反了圆梦师第二条禁忌：不能帮助鬼魂复仇。
07
再见到女孩已是五天后。此时的她，眼里多了一份坦然。
“您今天突然来我家不说，还非要进卧室，有什么事吗？”她站在卧室的中央，有些不客气地问。
“我想说几句话。”我清清嗓子，瞄了眼飘在墙角的鬼魂，“能让你真正了解整件事情经过的话。”
“哦？”女孩抱起手肘，“那我可得好好听听，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之前你对我坦白的话，大部分是真的。”一想起这五天来的辛苦调查，我不得不感叹侦探真实不好当，“不过有几个细节，我想你应该也被蒙在鼓里。”
“什么？”女孩的表情明显认真起来。
“你丈夫那晚的确驱车从外地赶回，不过他并不是回家，而是另有去处。”
“他能有什么去处？”说话时，女孩看向鬼魂。
“那得问问躺在病房里的植物人。”我顿了顿，“那两位并非男女朋友，不仅如此，他们毫无瓜葛。”
“那晚飙车的也不是‘你丈夫的兄弟’，相反，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听到这里，女孩皱起了眉头。
“七年前中元节的夜晚，你丈夫开车载情人从外地玩乐后赶回，”我有些于心不忍地看了看女孩，咬牙说下去，“应该是开心到忘乎所以了吧。当时他猛踩油门，过弯道时没有注意到迎面有一辆车开过来。”
“两辆车同时打方向，但还是无法避免侧翻入江的悲剧。当时，情妇由于没系安全带，在剧烈的撞击下从车窗飞出，撞上了对方的车窗，求生的本能让她紧紧扒在了车门上。获救后，由于对方没有其它亲属，而你丈夫的情妇之前跟家人说自己正在拍拖，于是人们自然而然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而你亡夫，正好就利用了这一点，篡改了事实真相。”
“胡说，亲爱的，他在胡说。”鬼魂终于离开了墙角，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孤僻，反倒像聒噪的小丑，“这家伙没有证据，他分明就是嫉妒我俩，你千万别信他！”
我并不急着反驳，而是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想要杀死他们，不光是为了复仇，你更怕情妇醒来，说出实情。你不能让你妻子替你动手，因为她是天胎，如果她看到情妇的鬼魂，一样会知道真相。所以你只能找圆梦师，但是替鬼魂复仇，是圆梦师的禁忌，没有人肯为你冒险。”
我顿了顿，有些忧伤地接着说：“于是，你让你的妻子来找我——一个单身了二十八年的圆梦师。你赌我会被她迷住，为了接近她而触犯禁忌。事实证明，你赌对了。”
“你没有证据！”鬼魂怒吼道。
“你要证据，那我给你。”我一个闪身挡在鬼魂和女孩中间，温声向女孩道，“医院的那两位，经过这次过敏抢救，昨天竟然成功恢复意识了。你想要见见他们吗？”
“亲爱的别去！”鬼魂焦急地冲女孩怒吼。
女孩愣愣地看着他，眼泪掉落下来，她颤抖着问：“老公，他说的，都是真的？”
“七年，我瞒了快七年了，明明只要再等几天，我被带回冥界投胎，这一切就结束了······为什么，还是功亏一篑？”鬼魂喃喃地说着，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我，“都怪你，是你多管闲事。”
他盯着我的样子让我突然明白，人类为什么将鬼视作恐惧的源头。
“你也，下地狱吧！”他忽然狰狞起来，一股黑色的旋风腾起，在狭窄的卧室内打转。
就在他将要向我扑过来的一瞬间，我冷汗直冒，急叫一声：“黑白兄弟，救我！”
瞬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房间内，一左一右抓住那鬼魂手臂，将他挟制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鬼魂被黑白兄弟拷住无法动弹，只能以嗓门来反抗。
黑旋风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长舒一口气，冲两位兄弟眨眨眼：“劳烦二位提前把他带走吧，再留在人间，他恐怕就要化成恶鬼了。”
“鬼王府随时都缺仆人，”白衣服点头一笑，侧头向鬼魂道，“从今往后，就请你就跟着其他鬼推磨吧。”
鬼魂大叫着被黑白兄弟拖走，等到他们完全消失，女孩才回过神来。
她擦干残留在脸上的泪，抬腿朝房门外走去，又回头冲我说：“你也走吧。”
“是该走了。”我说着，感觉身体正在变轻，“我也得回冥界了。”
“回冥界，为什么？”女孩愣了一愣，她跑过来，向我伸出手，但手指却从我的身体中穿过。
鬼魂圆梦师的第三条禁忌，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向冥界求助。
我刚刚破了最后一条戒，必须回冥界受罚了。
“没什么。”我对她摇摇头，故作轻松地一笑，“对了，有一句话我一直没说。”
我的身体越来越淡：“我喜欢你。”
“我知道，”一滴眼泪从女孩眼中滚出，“我······你要保重。”
直到最后，我也没等到她说一句“我也喜欢你”。
08
回冥界后，无所事事的生活让我打不起精神，更别说脑子里还装着人间二十八年所有记忆。
老实说，每次想起人间的事，对我都是一种折磨。
我每天都期盼中元节快些到来，因为唯有那一天，我才能跟随大部队再次来到人间。我知道有个女孩能看到我，所以总是躲得远远的，用尽每一秒去看她。
我看着她在人间又经历过几段感情，但结局都不算圆满。虽然并非我这样的黑洞体质，但似乎每一个“天胎”都注定孤独。到后来，她似乎也看开了，一直独身下去。
就这样，不知多少个中元节过去，直到某次，我来到人间，却再也找不见她。
眼看时间即将走完，我不得已打开回到冥界的通道，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请问您就是那位最厉害的‘鬼魂圆梦师’吗？”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回过头，她还是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身材苗条、长发及腰。
“请问有什么心愿要完成？”我向女孩伸出手。
她也伸出手，我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不知你能否让一个喜欢你的人不去投胎，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说话时鼻翼抽动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
END
作者 | 会跳舞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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