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巫遇见算命先生（9）
（9）
一个月过去了，女巫没有再出现。偶尔想起她来时，算命先生总会摸摸胡子，感叹一句：“恋爱中的女人啊！”
这一天，眼看着快收摊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巫师。
“我知道你是谁。”巫师先开了口，口气不是太友善。
这个招呼打得有点奇怪，算命先生没头脑地回了一句：“我也知道你是谁。”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叫滢生的巫师：身材高大，眼神清澈，如果不是阴沉着脸，平日里应该是一个富有朝气的年轻人吧！他忽然很想把自己的胡子摘下来。
滢生对算命先生显然没有同等的好奇心，他的语气变得恳切而焦急：“女巫……她今天来过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算命先生一脸疑惑。
“她走了，我找不到她。或者说，她不想让我找到她。”滢生沮丧地说。
“说清楚点，她为什么要走，又是要去哪里？你这人说话怎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算命先生又急又恼。
“抱歉，我现在有点乱，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算命先生放缓了语气：“就从今天她走之前发生的事情讲起吧！”
“好的。今天我们很早就完成了订单，而且还按她的要求多做了两瓶忘情水。然后，她说秋千的藤条有点松了，让我去看看，我就出了门。可是，等我加固好秋千再回到工作坊原本应该在的地方，却发现房子消失了！地上杂草丛生，仿佛这里从来都没有过一栋房子！我找遍了附近，都没看见她，最后回到秋千那里，在地上找到了一封给我的信和一个钱袋。”
“信上都写了什么？”
“信里说，她不再需要助手了，钱袋里是我的工钱。她还说谢谢我，希望我能早日达成所愿。”
“听上去她把你解雇了，你做错什么了？”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可是我把今天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反复想了很多遍，都没发现什么问题。而且，她从没有提过解雇的事情。这太突然了！”
“嗯，听起来她的确没有道理让你离开……今天她有没有别的反常的地方？”
滢生想了想说：“今天她来工作坊比平时晚一些，眼睛有点红肿，像是没睡好。”
“眼睛红肿？前一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前一天也很正常啊！发完货、吃完晚饭，我们一直在聊天。送她出门回去的时候她还像往常一样跟我说‘明天见’。”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都是很普通的事情。我跟她讲了来给她做助手前我去过的地方。我告诉她，我并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常住，我喜欢走不同的路，看不同的风景。我觉得作为一名巫师，需要把魔法尽可能带到更多的地方，让更多的人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奇迹，给人以希望。按照我的原计划，我只是路过这里，然后沿着河流往上游走，翻过雪山，抵达山那边的草原后再继续前行。当时我说到原本此刻我该是躺在草原上看星星的时候，她还和我一起笑呢！”
听到这里，算命先生有了答案，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惜：“女巫呀女巫，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心！”可惜，这些他无法跟滢生解释，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你对她还真是什么都说啊！”
滢生不明所以：“我告诉她这些有什么问题吗？我从没有对她隐瞒过什么。”
“哼，你不是没告诉过她你的真名吗？”
“真名？我真的就叫滢生啊！”
糟了！算命先生绝望地捂住了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