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理与人》的出版,便是重要之事。

用几百个字总结帕菲特哲学的丰富性,微妙性和复杂性是徒劳的,帕菲特在去年元旦那天去世,享年74岁。用两个词的高度概括,“what matters /何事重要”,就足以捕获哲学界无数的注意力。即使是那些一开始坚决反对他的人,后来也无不虚己以听。
这个简单句——“what matters /何事重要”,在他的第一部著作《 Reasons and Persons /理与人》(1984年)中做了详细的辩述。在该书的第三部分中,帕菲特用大量篇幅讨论了自我同一性问题。凭借干瘪的学术术语中,论述了需要在逻辑上遵从哪些要点,以使甲在时间t1与乙在时间t2具有同一性。
作为一个严谨的分析家,帕菲特从未摒弃过这个问题,但他同样也在关注“what matters in survival/ 生存中最重要的”这个略有不同的问题。例如,如果我的身体受到了不可逆转的,物理层面的摧毁,通过原子重建,然后通过某种远距传送装置(teletransporter)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更准确地说,其实是创造了一个 “我”的复制品,而不是我通过某种技术所传送。但仍然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复制是否给了供我存在的所有必须的东西。
同一性是逻辑的证明,“what matters /何事重要”是人类存在的证明。
帕菲特决心致力于,并将注意力集中在存在的重要性——原本在哲学体系中并没有得到该有的关注和普遍的探讨。很多时候,即使是很多伟大的哲学流派也仅仅把此问题看作是一个待解决的智力难题,而忽略了问自己,他们的应对方式是否真正解决了此类人的原初问题。
许多人避而不谈它为什么重要这种含混的话题,仅仅停留在他是什么的追问。这些思考者往往如期地获得了自身哲学命题的答案,但却从一开始便忽视了“什么是哲学值得做”的事情。帕菲特自始至终不会在严谨和相关性之间做出选择。如果“what matters”对其他人来说似乎有些含糊不清,那么他总是尽力使其尽可能得到最精确的论述。毕竟,如果哲学中的某些事情很重要,那么就尽其所能地阐明所有的重要性。
当“what matters”再次出现时,是在27年后出版的,名为《On What Matters /论何事重要》的著作中。被媒体描述为——“自维特根斯坦哲学后最受期待的哲学研究”。这极具雄心的大部头支撑了一种道德律——试图调和康德的道义论,结果论和契约论。
无论他是否成功,这本书的出版,以及帕菲特的所有职业生涯都证明了他完全致力于他认为重要的事情。德里克·帕菲特,一位从未完成博士学位和获得教授头衔的哲学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