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观后感(有剧透)--写给未来的自己
2018.8.4 晴 写给未来的自己,若干年后可能会有更深刻的见解
虽然上海的天气没有武汉热,但大中午还是很晒的。顶着烈日,我一个人去看了《小偷家族》(因为老婆懒得上电影院看)。总体感觉是不错的作品,但总觉得不至于拿金棕榈,可能我的level还不够吧。下面就来说说我的观感。

用电影讲的故事可以分成好几类,有的情节跌宕,悬念丛生;有的情感直白,冲突尖锐;是枝裕和讲故事则是娓娓道来,有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他不像岩井俊二那样缓缓的道出一个爱情故事,他也不像金基德那样刺刀见红的揭露人性中的恶。他的风格则是绵里藏针,诉说着人世的善与恶,他不会用过多的BGM,更在意剧情的力量。其实这部影片跟是枝裕和以前的片子一个套路,有些桥段还很神似。我之前看完《无人知晓》的时候,觉得惊为天人,久久不能平静,那是第一次沉下心来看是枝裕和的片子,深深地被震撼了。但看完这部片子可能一回生二回熟,就没了那种震撼的感觉,但这不妨碍该片成为一部佳作。
我很喜欢上面这种海报,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海报中的6个人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不妨碍他们快乐地生活,当然底层人民的生活注定是在苦中作乐,他们像蝼蚁一般挣扎的生活着。片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人物主要是奶奶柴田初枝,治,妻子信代,妹妹亚纪,儿子祥太和小女儿由里。他们生活在都市中的一桩破旧小平房里。
岁数最大的奶奶,其实是被妻子信代捡来的(我一开始还一直在想她到底是信代她妈还是治他妈),具体怎么捡的,没交代。但他们住的房子又是奶奶的,中介催着奶奶去养老院,然后把房子卖了。这中间的前后关系只能能二刷的时候再确认来(可能是信代救了初枝,然后就一起生活了),如果有朋友看明白了,也可以告诉我一下。奶奶拿着微薄的养老金(6万日元,相当于3600RMB)来养家,但其实每个成年人都有工作,只是都是最底层的工作,治是建筑工人,信代是洗衣女工,亚纪做皮肉生意(貌似卖笑不卖身)。3600RMB养6个人怎么可能够呢,所以治和信代都要养家的。亚纪是不用养家的,因为她是奶奶带回来的,由奶奶养。奶奶的隐私是她是亚纪爷爷的前妻。从故事发展来看,她把亚纪带回家是有私心的(整部影片弱化了怎么带回来的方式,只交代了由里是怎么带回来的),可能是出于报复,但这也要结合带回来的过程。她知道亚纪的生世,而且每个月会借祭拜前夫的名义,到亚纪父亲家顺3万生活费,但她从来不告诉亚纪。亚纪以前的家境殷实,但父亲却不愿承认女儿走失,肯能父女之间有很深的隔阂,亚纪因为跟父亲间的矛盾离家出走,结果奶奶就收了,过着最卑微的生活。奶奶报复的原因是亚纪的亲奶奶从初枝手中抢走了亚纪的爷爷,最终初枝孤独终老。这是奶奶初枝的恶(当然这是在影片最后点出的,我是按人物来讲),但初枝人还是很善良的,特别关爱由里,还经常跟亚纪交心。
讲了奶奶就接着讲亚纪吧,她喜欢一个客人,客人有自闭症,但她却很想和他在一起,想帮他解开心结。我没看出亚纪的恶在什么地方(可能就是最初觉得人的关系是靠钱来维系的),感觉她一直是个受害者。
治和信代是一对夫妻,从治与亚纪的对话中知道,他和信代很久都没有性生活了,以他的话说他们是用心连接的。亚纪起初说用钱连接,但后来看她跟4号客人的关系,应该是改变了最初的看法。信代以前也是做皮肉生意的,治是她的客人,治为了信代杀了信代的丈夫(这也是最后交代的),所以他们的关系是很牢固的。两个小孩祥太和由里都是捡的。
整片充斥着顺手牵羊,但目的不尽相同,有的为了私心,有的则因为善心。开篇就是治带着祥太偷东西,让人觉得主角怎么这么三观不正,但回家路上看到小女孩由里被关在寒冷门外,觉得可怜就顺回了家。信代觉得多一张口吃饭,不愿留,送回去时听到由里父母说后悔生了由里,觉得可怜就又带回了家。奶奶看见由里身上有伤,马上拿来药膏,瞬间让人觉得这个三观不正的家庭是富有善心的。信代在工作时也会顺东西。后来,治遭了工伤,不能工作。信代后来被裁员,是因为同事看到她收养了由里,威胁报警,才主动被裁,这个细节能看出由里在信代心中的地位。被裁后,信代穿着性感内衣跟治云雨了一番,让许久没有性生活的治舒坦了一回。暂时不是很明白这一段想表达信代什么样的心理。可能觉得要让治养她,先让治爽一把,也可能是自己觉得被裁不爽,想发泄一下(剧中还买了很多化妆品发泄)。夫妻由于种种原因没法走正常的赚钱路线,感觉是被逼上梁山的。奶奶一把年纪了还会去电玩店打电玩,会趁店员不注意,偷点筹码。还有就是前文所说去亚纪家顺点钱。细细想他们三观不正的原因,自身肯定会有问题,但在社会上的遭遇肯定也有推波助澜的作用。感觉导演更多是让观众去反思他们当小偷的原因。
真正的大杀器是两个小孩,是枝裕和非常善于用小孩来打动观众,来揭露人性的善与恶。片中治一直跟祥太说只有不能在家学习的孩子才会去上学,《无人知晓》里也有类似的情节,其实一是为了省钱,二是祥太根本就是个黑户,无法上学。但会影响小孩发展而骗小孩这种事,会让观众觉得发指,因为印象里孩子都是无辜的。由里从小被虐待,更是揭露了她亲生父母的恶。信代有句台词“如果说爱你,还打你,那一定是说谎;如果爱你,就会像我一样紧紧抱住你。”又形成鲜明对比,体现了这个三观不正家庭的善良。祥太的选角感觉就是照着柳乐优弥找的,祥太一直再纠结,杂货铺老爷爷让不要再偷了,但治却跟他说商店里没卖出去的东西都是可以偷的,两种矛盾的价值观让他无所适从,最终他选择了被抓住,让自己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这是祥太的私心,他的被抓导致一大家子的家底都被挖了出来,信代由于诱拐被判了5年,最后信代的那场哭戏真的很厉害,内心的万般委屈,在主流社会的价值观中,他们都是罪犯,但换个角度,如果不是她诱拐了奶奶,奶奶的晚年会非常孤独,如果不是她诱拐了由里,由里还在被她父母虐待,到底是她犯了罪,还是社会犯了罪。
治在跟祥太度过了一个开心的夜晚后,默默地送走了祥太。分别时也没有听到祥太说一声爸爸。父子俩都在为一件事纠结,治是想直接跑路,还是接了祥太再跑路。结果那个夜晚治坦白是想直接跑来,我觉得祥太肯定有预感,但当得到答案的时候肯定还是1万点伤害。第二天在车上还是默默的说了声爸爸,可能也是出于这几年治的养育之恩。这一别后,应该是后会无期了。由于祥太的私心,引出了治的私心,结果又伤了祥太的心。
影片的结尾,由里又回到了亲生父母的家中,这是一个被大众媒体看成是合家欢乐的结局,但在信代爱的感化下的由里明显已经不在适应五爱的家庭,最后小女孩望着栏杆外的眼神,让人无法不心生怜悯,影片也就此结束。
片中有几处细节可以细细品味,一家人听着烟火的声音,想象烟火的美丽;一家人去海边,奶奶看着一家人开心的玩耍,在一旁默默的说了声谢谢,并用沙埋脚,预示着要入土为安了;奶奶去世后,信代觉得没钱办葬礼,就就地埋了,但当发现奶奶的遗产时,仿佛没有奶奶去世的悲伤(奶奶把从亚纪家拿的钱都存在,感觉报复只是个形式),有时候钱又比感情重要了。信代对同事说,你要是说出去,我会杀了你;祥太在车上默默的说了声爸爸;信代的那场哭戏真是充斥了社会对她的不公。
总的来说,纠结点有如下几点:
1、治与祥太的父子情,治却抛弃了祥太 ,没有血缘关系的脆弱
2、 奶奶与亚纪的亲情,奶奶却欺骗了亚纪
3、祥太的变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治到底爱不爱自己,自己是不是治偷来的
4、信代的遭遇,明明爱着那些被抛弃的人,社会却连这种权利都剥夺了,还要按上罪名
5、由里的遭遇,看似被诱拐,实则进入了爱的海洋,看似回家,却如同进入了地狱